1 ) 蜗牛
有一种人是这样的,他会帮助别人,为人善良,从不大声说话,但却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人的情感需要包括付出和索得到,他会帮助别人,因为这样的情感付出原本就没有奢望得到回报,这是一种付出后即能得到满足的情感。但他不会去爱人,或者说不敢去爱,因为爱这种付出是需要回报的。你希望你爱的人像你爱她一样的爱你,而越是孤单的人对于这种回报越是渴望的深切,所以他害怕失望,然后得出一个偏执的结论,如果我谁都不去爱,那就永远不会失望。
塑料的爱情没有回应,当然也不存在背叛。如果将人的一生数值化,那大多数人的平均值大体相同。只是你可以选择是平静如水,抑或是大起大落。这条正弦曲线的中心永远在那里,只是振幅不同罢了。
放眼望去,关于感情的。那些摸爬滚打,伤痕累累的人们,依然义无反顾的执着于此;而那些至今初恋还未送出的,却一个个畏首畏尾,生怕所托非人。受伤是成长的必修课,那拒绝受伤,是不是就是拒绝成长。Lars到底是不是一个疯子,Bianca只是那挤压27年的情感洪流的宣泄口。Lars宣布她的诞生,宣布她的死亡。他用自己安排的失去来减轻对于真正失去的恐惧。失去过能让他敢于面对未知的世界,至少那将要来临的不会显得那么的可怕。
讶异于小镇居民的善良,诺大的一个镇子,莫说一个坏人,居然连一个小市民样的普通人都没有,全都是爱人如己的好人,甚至连警察和医生这样的人都会一起演戏。要知道他不是推着一个塑料模特满街跑,那可是充气娃娃呀。
2 ) 心理动力学视角:Lars的创伤及修复
看过三遍——第一遍是在公选课上放的,第二遍是在专业课上放的,第三遍是为了给学生做影视分析在时间轴上翻来覆去地前进后退——念念不忘的是片头的BGM,有一点点像嘲笑鸟的叫声。
影片并没有完整地交待Lars的家庭背景,但从只言片语中依然可以发掘出Lars的原生家庭给他造成的创伤。创伤的修复过程则是以充气娃娃Bianca的出现为起点而慢慢展开。
一、原始创伤
最大的创伤莫过于母亲的难产死亡——拉斯刚出生,母亲便撒手人寰,时年33岁。第二个创伤来源于父亲,他在拉斯母亲去世后悲伤过度,封闭自己,不想有任何人在他身边。第三个创伤来源于哥哥。哥哥被父亲的状态吓坏,逃离了原生家庭,抛弃了拉斯。
可以推想,拉斯对母亲离世的感觉是复杂的,既有内疚,也有愤怒。内疚是因为母亲的离世和自己的出生有直接关联,愤怒是因为在拉斯眼里母亲的离世意味着抛弃,这种愤怒又因父亲的崩溃、哥哥的逃离而加剧。
拉斯对父亲和哥哥的感觉则是焦虑与愤怒并存。一个婴儿,面对一个整天沉浸在悲伤中的父亲以及一个被吓坏的哥哥,那种焦虑感不言而喻。父亲因悲伤无暇顾及孩子,哥哥因害怕逃离家庭,也会让拉斯感到愤怒,愤怒源于不被关注以及被抛弃。
在这三大创伤影响之下,拉斯的内心积累并压抑着内疚、焦虑、愤怒的混合情绪。
二、拉斯的症状
儿童精神分析学家玛勒曾用鸟蛋的意象来描述婴儿封闭的心理系统。
婴儿最初的心理世界是完全封闭的,能否走出来取决于外界所给予的温暖。就像孵小鸡时,温度足够,小鸡才能破壳而出。对每个婴儿来说,破壳而出的勇气和力量来源于养育者的支持和关爱。
不幸的是,母亲的离世、父亲的悲伤、哥哥的逃离使得拉斯从小就没能得到足够的关爱,以致他始终龟缩在那个封闭的蛋壳里,无法走出来——正如影片中的那个昏暗的小车库。
从心理上看,最初的拉斯就是一个处于自闭期的婴儿,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独住在车库、害怕抚触都是这种状态的表现。
影片中,拉斯曾一边劈柴一边告诉充气娃娃比安卡,“我父亲告诉我,木头能给你三次温暖:第一次是砍树的时候,第二次是劈柴的时候……”言语中依稀可见,拉斯是渴望温暖的,而劈柴,就是拉斯自我取暖的一种方式,实在令人唏嘘。
值得一提的是,自闭的拉斯只是与年轻女性有交往障碍,但与年老女性的交流很顺畅。影片的开始,拉斯在教堂里主动帮一位老太太搬花就是明证。这种表现又得追溯到他母亲的难产死亡。伴随着这个经历的是一个等式:接触年轻女性=可能怀孕=可能死亡。这个等式,就像一个烙印,挥之不去。每当拉斯碰到年轻女性,这个等式就会自动激活,所以,拉斯在接触女同事以及他嫂子时才会表现得很焦虑。至于老太太,接触后怀孕(死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拉斯会表现得自然大方。
最后是心理医生诊断出的妄想症。这个症状的诱发刺激是拉斯嫂子的怀孕,这让拉斯回到创伤的起点,激发出了他内心的深度焦虑和恐惧,这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有所表现。充气娃娃比安卡的出现,或者说妄想症的出现,实际上体现的是拉斯想要修复原始创伤的内在动力。
三、修复的关键因素
最关键的因素是充气娃娃的介入。正如心理医生所说,“比安卡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这个小镇”。充气娃娃,就是拉斯发出的一个信号:我想改变现状,我想走出那个封闭的壳。可以说,没有充气娃娃的出现,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心理治疗,也不会有后面的创伤修复过程。不求助、不帮助——求助者寻求改变的内在动力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其次是心理医生的介入。正是心理医生的正确诊断和建议,才有了哥嫂的支持以及全镇人员的全力配合。六次谈话中,医生的无条件接纳、根据拉斯对充气娃娃的投射了解拉斯的内心、对嫂子怀孕事件的探讨以及系统脱敏的运用,都推动着拉斯的发展与成熟。
另外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愤怒的宣泄以及拉斯与三个人物(邻居、嫂子、哥哥)的对话。
当比安卡四处受邀参加活动时,拉斯再次体验到母亲离世带给自己的被抛弃感,他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压抑多年的愤怒宣泄在不会反击的比安卡身上,拉斯的内心获得了一次畅快的释放。创伤的影响会因情绪能量的释放而减弱。与母亲相关的创伤在这里得到强力修复。
拉斯爆发之后,邻居老太告诫拉斯“比安卡有自己的生活,任何有自尊的女人都不喜欢被人呼来唤去”,这也是对母亲逝去创伤的一次修复,仿佛在告诉拉斯——母亲的死亡是她自己的安排,与你的关系不大——禁锢在拉斯内心的内疚终于得到一次合理解释而获释。
随后,嫂子的一番肺腑之言让拉斯深刻地认识到,母亲的意外离世并非有意地抛弃自己,也并不意味着她不爱自己。由此,拉斯对母亲的愤怒进一步得到缓解。(对话如下)
——她是我女朋友,难道我见她时,还要看她的行程表?(现实中是对比安卡的愤怒,心理意义上是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你还好么?
——如果我这样丢下她,她会怎么想?如果我抛弃了她……(这里的“她”实指母亲,还是在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她没有抛弃你,她会回来的(心理意义上是对母亲行为的解释)
——我怎么知道?人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们不在乎(依然是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不,我们都在乎,拉斯,真的在乎(嫂子强调大家对拉斯的关心)
——不,你不在乎
——你说的不对,老天啊,镇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尽力为比安卡营造家的感觉,否则她怎会有那么多地方要去,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因为你!因为所有的人都爱你!……我们为你才做的!所以不要胡说我们不在乎!(爱的爆发)
修复好与母亲相关的创伤之后,就是处理与父亲、哥哥相关的创伤。哥哥的道歉以及对父亲过去行为的解释让拉斯再次释然。(哥哥的叙述如下)
哥哥:“就像老爸一样,他不必独自照顾两个孩子,他大可以把我们送孤儿院,很多人都这样。但是,他爱我们,试着做出正确的选择,尽管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尽管他有颗脆弱的心灵。我不该把你一个留给他,他太悲伤,把我吓坏了,所以我就……我就逃开了,那很自私,对不起!”(哥哥想要表达的是——尽管父亲做得不好,但他还是爱我们的;我的逃离是不对的,我要为你曾受到的伤害负责。)
至此,三大创伤修复基本完毕。拉斯也将开启新的生活——安慰受伤的女同事、与女同事亲密握手、充气娃娃比安卡也在此时病重。
最后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比安卡即将死亡时同镇老太太的默默陪伴,这与之前母亲死亡时父亲的崩溃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当有悲剧发生时,人们都这么做,他们围着坐在一起。”有着大家的陪伴,此刻,拉斯的内心一定是温暖的。
四、充气娃娃的角色
充气娃娃的角色,并不是唯一固定的,而是随着拉斯的心理发展不断变换。
最初是代表拉斯自己。尚处于自闭期的拉斯尝试通过充气娃娃比安卡来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在拉斯看来,人们对待比安卡的态度也就是对待自己的态度。只有无条件支持、肯定比安卡的存在,才能给拉斯提供其破壳而出所需的温度和勇气。拉斯将比安卡安置在他母亲以前的房间正说明了拉斯渴望重新与母亲建立联系,得到母亲般的关爱。熟谙人心的心理医生率先做到了这一点,随后,拉斯的哥嫂、小镇上的人们也都做到了这一点。
之后是代表拉斯的母亲。在所有人的配合和支持下,拉斯很快从自闭期的婴儿状态破壳而出,过渡到共生期的婴儿状态,此时的拉斯和比安卡犹如母婴一体——在形体上两人可以分开,但在心理上两人是合一的。正如拉斯在湖边对比安卡所唱的“爱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宣泄,爱中的你我能够创造世界……”此时的拉斯正徜徉在母婴合一的幸福世界里。随着治疗的进行和周围环境的进一步支持,拉斯开始进入分离-个体化时期,最显著的标志就是拉斯带着比安卡去拜祭父母。在这个时期,拉斯的三大原始创伤得到了极大的修复,这也意味着拉斯即将在心理上完成与母亲的分离过程,成为一个独立的男人。
最后是代表拉斯的幻想女友。只有当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时,比安卡才能化身为一个女朋友。只有与母亲切断心理连接,才能在原生家庭之外建立一段新的亲密关系。当拉斯询问哥哥“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个男人”时,这种转变就开始悄然发生。随着拉斯的逐渐成熟,比安卡这个幻想中的女友最终会死亡,取而代之的是现实中的亲密关系。
哀悼之后,便是新生。
3 ) 纯粹感性——由电影《充气娃娃之恋》引发的思考
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或许徜徉在寻常的小巷里,或许漫步在马路上头六尺六的天桥上,更或许,他或他们就和你住在同一把楼梯,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却每每将他们当做如同客观存在的空气一样视而不见。他们的生活,总之寻常得不能再寻常,是喧嚣的都市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批人。然而,他们又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比如身份,也许是下岗工人,或是城市底层的扒手;比如精神,也许自闭,自恋,洁癖,乃至于极度自卑,这些林林总总的缺陷被这都市所完全遗忘,被中上层的精英分子嗤之以鼻——于是他们,成为了这座城市中如同尘埃般的小人物乃至于边缘人物,异次元文化的代表,过着这社会主流认同之外的生活。用一部电影刻画一名或者多名这样的人物,来反映城市化或资本化过程中产生的种种问题,用以剖析这社会的诟病,以此来阐发自身的情怀,或是寄托某种信念,这是我国的第六代导演和美国独立导演的惯用手段,这已然成为了一种经典。
冷峻的电影视觉,非介入式的旁观者叙述拍摄方式、间离的效果(如同吉姆·贾木许的电影影像风格)冷静得令人战栗地表现都市中小人物的生存状态。或者,干脆用一种高度主观且迷乱崩溃的情节与镜头处理方式,用以展现垮掉的一代以后所谓的当代青年分崩离析自我麻醉的精神状态。这两种处理方式,无论其力度还是其所寄托的思想,都可以称得上是名家之选,都可以将导演眼中那所谓道貌岸然的人权社会批判得体无完肤。然而,当一部又一部的艺术电影,应该说是越来越多的艺术电影将小人物的可悲宿命一次又一次地加以展现,用银幕上的的纯粹暴力或冷暴力刺激着受众的神经之时,作为一位阅片量算不上贫乏的看客,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这种悲哀,来源于此类电影对于现实的无情批判然而其影片本身又在现实面前的无力与苍白,正如同查拉斯图拉在社会众生百态面前的渺小与苍凉。于是,反其道而行之,我期待着这样一部影片,它无需到达如何深邃的思想境界,无需拥有多么惊艳绚丽的镜头技法,更排除对于现实暴力或冷暴力的夸张表现,它只需用最普通的视觉,最朴实的技法,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态度去讲述一个或者是一群小人物的故事。这样的影片无疑是感性的,而且很大程度上可以算是纯粹感性,它正是利用这种感性,去触及看客最敏感的情感神经,在一番流泪或是唏嘘的同时,或多或少的让人联想到生存的意义与自身的价值,达到说教片与批判式电影无法企及的效果。当然,这样的影片绝不滥情,因为它是由真情实感与淳朴的人文关怀造就的。一个意外的机会,我欣喜地发现了这样的一部影片,一部名不见经传,从标题上可能让人联想得不着边际的影片,它叫做《充气娃娃之恋》(克雷格·格里斯佩作品,瑞恩·高斯林主演,2007年)
这里,本人必须稍费笔墨简要概述一下本片的大致情节。因为方才提到,如果仅是从本片的标题理解,很可能会走进一个低俗的死胡同。尤其是如今标题党拥有相当势力的年代,本片的片名更是有可能遭到不必要的诟病。拉尔斯,一位家在冰雪城市中的27岁的青年,有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和近乎天使般的童真,深受小城中街坊邻居以及同事的喜爱。可他,却是一个缺憾的存在。母亲的早逝和父亲的自闭,哥哥的过早离家,使他成为了一个惯于与世隔绝的边缘人物。这种隔绝最终使之产生了神经性臆想症。即使哥哥和嫂子随后归来,对他疼爱有加,都完全无法破解他与世间的隔阂——他遭受铁链紧锁的心灵丝毫不敢奢望爱情,虽然有人一直在等着他。然后有一天,他恋爱了,他的伴侣竟是一具用硅胶制成的充气娃娃比安卡,他与“她”相敬相爱,成就了一段没有性爱的纯洁感情。而他的亲人和友人们,放弃了所有成见,为了他,而去对这位无声的伴侣倾注超越常人的爱。最终,拉尔斯的臆想症治愈了,找到了一位值得去爱的真实伴侣。而那位叫做比安卡的善良“少女”,获得了成为人的尊严——得到了只有人才能享有的葬礼……
对于一名合格的观影者来说,分析这部影片,首先便是要突破单个镜头乃至于场景的束缚,坚决不纠结于对于该片技术层面的分析,一定要放眼于这个故事的本身。如果对于这样一部纯粹感性的电影,尚且还要局限于镜头技法用光等等基本元素的话,那还不如将本片视为一部精神康复协会拍摄的病人康复实录。触及故事本身的核心,也就成功触及这名叫拉尔斯的青年一己的世界。诚然,拉尔斯是一个缺憾的存在,他极度自闭,害怕与人亲近,别人对他轻轻的触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剧痛,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然而在现实中又有谁不是缺憾的存在?离家过早,撇下弟弟拉尔斯和自闭父亲的哥哥格斯,痴迷游戏和动漫玩偶的好友,为一只被恶作剧的泰迪熊而伤心落泪的女孩玛格,还有喜欢给猫穿衣服的大叔……他们,难道是生活中完美的个体么?套用一句在剧中那位慈祥的大娘所说的话“在上帝面前,这样又如何?”显然这世道没人会是毫无缺憾的存在,缺憾,乃至于人格的裂痕,总是无法规避的事实。缺憾,可能会恶化,恶化成为一种残疾,最终人的精神会像得了瘟疫的花蕾一般,凋零死去。同时,缺憾也会如同伤口一样痊愈,虽然会留下疤痕,但最终会变成一件带着伤疤的美好事物。治愈这缺憾的良药,便是爱。拉尔斯身边的人们,都在用爱实践着自己治愈拉尔斯的诺言。而这个过程,对于其他人来讲,何尝不是一个治愈自己的最佳途径?拉尔斯的善良、微笑、天真无邪的质朴和对比安卡毫无保留的爱,使身边的亲人邻居对这件看似荒诞的事情,从不解到理解,从理解到包容,从包容最终成为了自发式的博爱,如同爱拉尔斯一般地去爱比安卡,这本身就是一场奇迹,一场在冬日冰天雪地的小城中上演的奇迹。哥哥格斯,在拉尔斯的那一句“不,我从没有恨过你”的感言中,摆脱了对弟弟多年的遗憾和内疚,在那一刻,他完成了灵魂上的自我救赎。那位身世不幸却无比善良的心理医生,也在为拉尔斯的治疗过程中,终于摆脱了多年前车祸丧失亲人的阴影,获得了对生活新的体验与感悟。“若你不去感动别人,别人也绝不会想到感动你”拉尔斯是这句话的真正实践者和受益者,正是他多年来对街坊邻居的善良以及不可言表的深切的爱,对故土家园身体力行的爱与奉献,于是获得了大家更加热切的回报。比安卡,本身只是一具用硅胶制成的成人玩具,“她”的本质用途便是泄欲。一旦被主人玩儿腻了,便会像无数的玩具的那样遭到唾弃,最终回归垃圾场——这便是充气娃娃的宿命。然拉尔斯的出现破解了这种宿命,他将“她”当成了人,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他与“她”彻夜交谈,向“她”倾诉,甚至为“她”感动,为“她”流泪。两人相处多时,却始终没有发生性的关系,因为拉尔斯是如此的纯洁,他只敢奢望与自己爱的人比肩相依。而后大家为了回报拉尔斯的爱,使比安卡最终从一种泄欲的工具变成了所有人依赖的存在,“她”参与一切社区的公益活动,为孩子们送去了无声地但却是最纯真的倾诉。于是“她”最终获得了人的尊严,在拉尔斯的顽疾将要治愈的前夕,“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一场小城中难得一见的隆重葬礼之上安详且毫无遗憾的离去。比安卡,最终为拉尔斯冰封的心灵打开了窗口,他终于可以像常人一样去生活,去恋爱。可以感性地说,拉尔斯是一位释去翅膀的天使,他始终没有放弃过天使的善良,天使的微笑,他是一位为了爱而生的男人。比安卡,则是他新的翅膀,为了最爱她的男人,甘愿化身成羽毛。爱,让这座冰雪城市,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使之城。
贾樟柯曾说过,他越来越认为一部电影的好坏,不在于蕴含了多么深刻的思想,而在于承载了多么深厚的情感。这句话诚然只能算是一家之言,可它却揭示了一条隐性的重要规律,在这里我可以将其解释为“回归效应”。“回归”所指便是感性元素的回归,在这些关注一种类人,甚至一个种族在当今生存状态的电影作品中,这种趋势尤为明显。奥利弗斯通的越战三部曲《野战排》、《生于七月四日》、《天与地》便是从着重对美国体制的抨击转而发展到对整个越南民族在战后的生存状态与心理状态的关注上来;安哲罗普洛斯以一部《流浪艺人》(1975)享誉世界,用一群流浪艺人身处乱世的见闻抒写希腊战时的苦难,三十年后又以《哭泣的草原》(2004)重新审视了另一段俄国与希腊的战争史,但这回他已经从荷马变成了埃斯库罗斯,从展现一群人的见闻经历变为挖掘两个人的世界(主要便是情感世界)。两位世界级电影大师在一定时期内的叙事蜕变,正是这种“回归效应”的完美展现。“总有比丑陋更稍微为美丽的东西,总有比贫穷更稍微美好的事物,人只有在与身边的人进行比较才能获得自身的满足。直到有一天,发现了别人超越了自己,便觉得无可原谅”这段本人已忘记其出处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小人物的悲惨宿命,更无论这社会中比小人物更加边缘化的种群。但这绝不是生活的真相,更不是人类生存的目的。过分强调这种生存中的隐性或显性的暴力,极可能会营造出不安定感与对现实的绝望感,这种问题曾经在一些地下电影和黑色电影中爆发过,于是地下电影与黑色电影的衰落也成为了必然。为了在银幕上展现世界的穷奇壮美与人类所受的恩典,伟大的先驱者们发明了电影,电影本身就是由感性的心理寄托而诞生的产物。虽然有些影人看客从来没有苟同过感性,将感性斥责为电影中低俗的伎俩,但每当一段醇厚而真性情的故事在银幕上呈现之时,总会有无数的心灵为之震颤,无数的人们会为之流下真诚的眼泪,这有力说明了感性元素是电影长久不衰的硬性保障,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几乎不可能为《美国制造》投入过多情感,而一定会为《勇敢的心》洒下热泪的本质原因。如今世界电影的发展已经到达相当的高度,没有人能够准确预测今后电影发展的趋势与走向,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越来越来多的以此类小人物乃至边缘人物为题材的艺术电影掀起感性回归的浪潮,毕竟这部名不见经传的《充气娃娃之恋》已经做出了一个极佳的榜样。
4 ) 请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充气娃娃的感受?
我有一头漂亮的头发,黑色的大眼睛,性感的微张嘴唇,健康的肤色,火辣的身材。我的手感很好,我的柔韧性极佳,我能一直保持微笑,我不会在你烦的时候更烦你,不会唠叨不会抱怨,我是很好的倾听者也会是很好的性伙伴。使用者,你好,我是充气娃娃。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是一束光,在打开装着我的箱子后,我知道我是属于你的。你对着我说话,什么都说,音乐、电影、烦恼、高兴、甚至你上一次做爱的感受。你带着我散步、吃饭、走遍很多地方,你带着我一块泡浴缸,然后安然入睡,我们好快乐。可你始终是孤独的,你需要一个人陪,而任何人都只是陪你走一小段的路过人。你开始狂躁不安,开始对我大发雷霆,可我还是保持微笑,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没有第二种表情。
该死的工人,他们在把我装箱的时候肯定忘记放上了使用说明,我是用来操的,不是用来爱的。而你,想操就操呗,还要玩花样,玩花样就玩花样呗,还要动真格的,要动真格的就动真格的呗,还要后悔,后悔就后悔呗,还要找借口,找借口就找借口呗,还要全推我身上。请问你知不知道要做一个充气娃娃又要倒模又要安装又要上色又要搬运,这有多辛苦么?请问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充气娃娃的感受啊?
最后,我消失了,你好了,还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么?
5 ) 没看懂或觉得是烂片是因为你是个幸福的小孩
在父母呵护下的幸福家庭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当然不会理解。
当然每个人都能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最好了,但这世上总有些不幸的小孩。
那些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当你们懂得关心帮助并且能够理解身边那些不幸的人时,你们也就不再是孩子了,因为你们懂得了博爱。
这种现象是一个社会问题,所以要由所有社会成员来一起解决。那些在不幸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他们心里都有个结,大家应该一起来帮助他消融他心中的结,让他感受到爱,让他释怀。如果那个孩子走出不幸的家庭但面对的任然是一张张冷漠的脸,那么他心中的结很可能会越结越深,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就可能会自杀或是反过头来伤害别人,好多少年杀人犯和BT杀人狂便是如此形成。
另外,片中的社区让我感觉很温暖。社区是人与人交往的最基本单元,就像农业时期的村庄,片中的Party就像是收庄稼时农民的交工和逢年过节的集体活动。美国的社区文化很发达,就像是由村庄自然演变过渡而来的,相比之下当代中国的大多数城市社区就只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家,楼上楼下只有房顶漏水时才有交往。
6 ) 每颗心都渴望被触摸——《Lars And The Real Girl》
这个故事也许曾经是我们每个人幻想过的一种感情,我们那么渴望着爱,却又是那么的害怕被伤害,争吵与离开,有多么深刻的爱,就会有多么深刻的伤害。于是封闭了自己,恐惧了与别人的接触,只为了安全,只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可是心却寂寞着,渴求着。于是幻想自己进入一段感情,只为让自己相信我也能爱人,并被他人所爱。只不过Lars让他的幻想有了存在的实体,他拥有现实的幻想Bianca,就如同我们在脑海里幻想过的那个人。
于是我一下子就想到牛奶@咖啡在《越长大越孤单》里唱到“每颗心都寂寞,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也许下一秒会被无情的抛弃,可是我们还渴求着一次温柔的触摸和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寂寞的时候,在脆弱的时候,搂住肩膀抚摸后背的深深的拥抱,抹去所有的痛苦和泪水。我们孤单的成长,渴望着哪怕是一刻的安全感。
零散的背景透露着Lars的成长,他是一个遗腹子,父亲怨恨他夺取了心爱的妻子的生命,却也爱着他们爱情的延续,尽管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哥哥也爱着Lars,但是却胆怯的在他成长的关键时刻离他而去。在Lars的身份认定上,他害死了母亲,父亲恨他,哥哥抛弃他,他因为母亲的死亡认定男女关系(怀孕生子)会带来不可避免的悲剧后果,于是他在别人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感到难忍的疼痛,于是他除了必要的活动之外将于别人接触的机会降到最低,哪怕是住在一道之隔的哥哥Guss和嫂子Karin。原本满足于此的Lars却在Karin的怀孕和她热情的与他接触的时候,感觉到了恐惧和威胁,他开始想融入外面的世界,却仍旧无比的恐惧着,于是充气娃娃Bianca就成为了他的切入点,把他与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生活方式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她让他相信他是和别人一样的,有爱人有人爱,可以唱歌跳舞打保龄,她让他一步一步的克服自己的恐惧,她让他在迟到了很多年之后走入了成人的世界。
最感动的是Lars身边有这样一群人,无论是亲友、邻居、同事还是教友,他们真心的爱着Lars,尽管没有Bianca这个切入点之前他都没有看到,他们让这个冰冷荒凉的小镇温暖的像夏天。他们为了Lars装作Bianca是真人,他们迅速的并且自然的就接受了Lars的紊乱和Bianca的存在(尽管男人们都有些迟疑,但是感性的女人们几乎是立刻就顺着Lars的意愿承认了Bianca,当然我觉得这种病态的带着没长大小男孩气质的Lars很容易得到女人的母性的亲睐),他们发自内心的希望Lars能快乐,这一点让我感动的要落泪。尤其是那个睿智的女医生,她循序渐进的从Bianca将话题引到Lars本身,欲擒故纵的狡黠和渗入人心的真诚,实在让人动容。还有Guss从一开始要把弟弟送去精神病院到坦诚的承认自己曾经的自私的错误,他的转变顺理成章却又不失诚恳。那位教友阿姨通过Bianca告诉Lars正确对待女朋友的态度,Karin通过争吵表达了所有人对他的爱和包容,每张面孔都是那么的亲切和令人感动,镜头里满满的都是人性中的至善。
最后Lars决定让Bianca离开,因为他看到了其实他拥有着很多人的爱,因为他想成长为一个男人,因为他终于能够面对自己,与自己的恐惧抗争了。其实从他一直就是心仪着Margo的,所以在Margo和别人交往的时候才有着嫉妒的心理,甚至引发了和Bianca的剧烈争吵,也在打保龄球的时候看到她和别人的拍手,而有了强烈的想和人接触的欲望。看起来好象是Bianca改变了他,但是像医生所说的,真正要改变的是Lars自己,Bianca是他的催化剂,他通过Bianca给他的暗示作用,克服了过去的记忆、心理障碍和恐惧的沟壑。所以当最后他在Bianca的葬礼上微笑了,鼓起勇气约Margo一起走走的时候,每个人,银幕前的每个人,都会真心的为他祝福吧。
饰演Lars的Ryan Gosling在上一部电影《Half Nelson》(
http://www.douban.com/review/1180458/)里面就让我非常的难忘,而这次的表演更是精彩,Lars那种自闭的病态却又渗透着招人怜悯的气质,他表演的出神入化,我甚至要断言他就是下一个Edward Norton了。而这部小成本小制作的独立电影,带给我如此多的感动和思考,也愈发说明了电影的艺术不能只靠技术,有了这样电影的存在,才是让我这么热爱电影的真正原因。
比较平淡,比较可爱,只是比较
一个充满温暖的小镇可以融化一颗冰封多年的心,导演和编剧借一个荒诞的故事另辟蹊径地讲述和解读了爱的意义和价值;高斯林看似木讷实则灵气十足的表演,和一个化解哀伤的充满希望的美好结局。
太惊了,拉斯的充气娃娃让我想起童年曾经躲在衣厨里和洋娃娃对话的情景,还好我是小女孩儿,不是怪叔叔~~~ 只当休闲片,略微嫌闷。。。
多么天真.多么温暖.我多么喜爱.
that's how life does. everything at once.but it'll get better in time.
名字翻得真囧 此片纯情之至 完全是心灵的
这个冬天很冷,所有人都裹上御寒的棉衣,连充气娃娃也不例外。你能接受小狗穿上毛衣为何接受不了假人穿呢?带着好奇心围观一个妄想症病患的生活,看他欢欣歌唱争吵流泪,却无法走入他的世界。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你可曾体会过边缘人的痛苦?这场盛大的爱恋是一整个小镇与充气娃娃在谈,但拍得闷了点。
一个人到底要多孤单才会开始和自己的影子说话呢?
一群人集体演戏为了让一个人开心……真难得
所谓人情味
社区是我家,温暖靠大家~
我一直以为那个充气娃娃会变成人!!!
有一种文明就是相互关爱、相互包容,没有歧视、没有漠视,这种文明离我好遥远...7.5
整部影片留给人最为深刻的感受,首先应当是一个“情”字。这种“情”从构成上而言,包涵了多个阶段多种成分,起是兄嫂两人对Lars体贴关心的亲情,承是Lars对充气娃娃虚幻出的爱情,转是小镇居民改变态度所流露出的温情,合是Lars在经历一切波折后表现出的所谓难以言状的释然与憧憬。但无论是哪一种情感的承载、表现和抒发,都离不开一个重要的道具,那就是Bianca这个充气娃娃。正是在“她”(而非“它”)的作用之下,原先自闭寡言的Lars 微微打开了尘封已久心窗,原先冷嘲热讽的小镇居民渐渐敞开了相互理解的怀抱。
我被评价骗了,导致我在快到结尾的时候仍然对这部电影充满期待,可是就是在看到结局的时候,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聊和失败。
高司令的个人表演秀。
其实是个很哀伤的故事,只是借着充气娃娃这个由头。我们有时候都会如此自闭,只是还要装作热爱生活。
很真挚,拍得非常可爱。
安全感缺失症候群同胞发来贺电。
Beyonca就是内在的那个孤僻的Lars,他为她塑造了和他类似的身世,带着她去自己小时候玩耍的地方,通过和她的对话来表达出他的想法和感受,把无处承载的爱都給了她。至于后来让Beyonca死掉,也就表示那个拒绝现实的Lars开始打开心扉了吧。电影里面Lars总是微笑,但是我这种常人的思维中,总是害怕他会忽然发疯、伤害他的嫂子,并且不停的想着哪有这么善良的小镇,难得基本没有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