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之物

哥俩的这部新作让我产生了一种与卢瑟特有的humor无关的悲凉感，观看过程中无数次想起《银湖之底》，这些烂大街的都市传说、阴谋论、符号学背景和觉得什么都别有深意的电子产品精神病，什么时候哥俩也开始加入到城市寻宝的废柴队伍里了？ 从一个不那么ironic的角度来说，确实有一些美的东西，因为哥俩灵气十足，幽默感还是那么棒。这是关于城市空间的二次发现，不仅是洛杉矶傍晚的郊狼，还有无处不在的白噪音，如果稍加留意其实就会发现城市真的是一个极其weird地方，它的肮脏、错乱和井井有条，它被符号和历史包裹，从籍籍无名的租客身上践踏而过。城市盛产疯子，lunatic，maniac，有极端棕叫分子如弟弟扮演的角色，平时一正常人私下却侍奉某个想象中的秘密团体，而与此同时，就在这shitty apartment旁边每晚可能有巨斧砍人狂经过。符号不仅包裹了城市，也塑造了我们的思维路径。我们开始以非预期的角度来看待城市，试图赋予城市的破烂和垃圾堆以非同寻常的意义，来给自己的存在增添本不存在的意义。

小绿人和天启能自圆其说的空间正是城市特有的深度虚空，所有敞开的、正颓败中的空间都等待被意义填满。这同时也是defamilarization的进程：本来熟悉的空间让人感到异样，曾经熟悉的生活变得陌生，为了寻回日常所具有的实在感，gravity，我们须要重回生活表层——停止发现意义，接受现成的奇迹。 扯远了。就电影本身，只能说fvcked up是哥俩和观众最后的共同语言了，局外人的幽默感是装不出来的。别的什么捡到本书里有密码、切个果子里有密码、空中飘来摩尔斯电码手法实在低幼简直retard，已经不是小成本能够解释的了。打入主流文娱市场后很多独立电影制作人都有变味，貌似哥俩也不例外。别的看点么，就是从《无尽》至今，两人火花日渐基情化，此片堪称顶峰

尘中之物 Something In The Dirt 想安利给全世界但是知道不会有很多人喜欢。这俩人的片子烂番茄影评人分数比观众爆米花指数高好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能说口味合的话真的爱死，电波对不上也纯粹没辙 。

太喜欢了。从The Endless起就特别关注他俩的作品，这部里两个人的表演才华也展现得很突出。里面关于manipulation和隐私越界，与若有若无的张力的刻画就很……迷人。Aaron Moorhead在采访里说“This phenomenon that’s happening ends up having very bizarre impact on this slowly forming relationship that never was.” Benson和Moorhead的电影里最重点的从来都不是那个超自然现象本身，而是目睹它的人之间的关系。我觉得他们越来越擅长了。所以到底是怎么找到彼此的啊，一起创作故事，一起写剧本，一起导演，一起表演，甚至就住在电影里的那两间公寓里。（是的zoom采访的时候能看到他们就在片里Levi的公寓，这是Benson现实中的住处。Moorhead住在他楼下）。这是一部在疫情封锁中诞生的电影，几乎是三个人（Moorhead和Benson还有他们的制片人朋友）就完成了所有的拍摄。片中Levi和John儿时的家庭录像是Justin和Aaron本人的真实录影，关于郊狼的故事是真的，那只松鼠也是真的，这就是他们在LA生活的一个碎片。

“Levi和John远不是朋友。”

“这两个角色被故意地塑造得离真实的我们差距非常大。”

尘中之物的一个迷人之处也在于“不可靠的叙述者”。被融化的硬盘，反复更换的后期剪辑，线索造假，这些都因为一方已经无法开口而显得越发扑朔迷离。最后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在两个角色之间的，也许真的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虽然开头和最后呼应的那个化学家的暗示令人觉得不可能什么也没有，至少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彼此陪伴了一段日子），也许John故意隐去了许多“不够与主题有关的”内容。Something In The Dirt，这个something可能是外星生命，可能是鬼魂，也可能是一些人与人之间古怪但曾一瞬间真实的关系。

还是想提一下，在一些review podcast中听到的一些剧本的有趣之处。朋友说她看Levi打开鞋盒发现两只鸟都死了并没有复活飞走时流泪，她没懂这段是什么意思。我想当他和John说自己小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把撞晕在自家玻璃窗上的鸟保护起来防止被猫吃掉，他一定是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做的。只是此刻故事进程中我们还不知道他有一个妹妹，而且已经去世。也许当他产生坠落的幻觉时，他在体验妹妹Crystal的死亡瞬间，而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恐高而已。

第三个空着的鞋盒预示着Levi的死亡，那是他的归宿和坟墓。鸟儿撞向窗户，他撞向地面，you can only fall so fast.

关于Levi的死亡预示不止这一处。第二次见到郊狼，他对John的讲述是这样的：He's looking right through me like I'm a ghost. “它的视线穿透我，仿佛我是个鬼魂。”郊狼是食腐动物，也许这也是doomed fate的证明。

剧本中的gravity重力和fall坠落这两个意象被描写得非常隐晦又充满深意。Levi说他经常感到自己在非常小的时候就被人从飞机上扔下来，一辈子都在经历以终端速度（物体自由落体时重力和空气摩擦力相等时的最大速度）坠落。也许死于这样离谱的意外只是这次漫长的坠落的终点，他失败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这是我最喜欢这部片子的部分，我想Justin Benson的剧本写作能力又进步了，而我很庆幸自己能读出这层意思。

影片中有多次出现，影像信息与角色叙述矛盾的地方。开头不久，Levi给John讲自己曾经用鱼叉枪捕鱼的经历，主角是一只“有Danny Devito体型大小”的龙虾，而画面中的龙虾就是正常身形，Levi明显在夸大其词。中后段，John给Levi打电话说自己无意中在公寓楼周围发现了漂浮的入口，画面是他瞄上一个普通地下室门，用钳子铰断门锁才进入了那个“大敞四开的门”，里面空空如也，没有“流浪的斯芬克斯猫”。最后，John讲到Levi失去了所有家人，他的妹妹在建筑工地的那晚嗑药不小心坠楼，而画面里，更像是她是主动跳下自杀而死。在初遇不久，John声称自己是AA（戒酒匿名互助协会），从不喝酒，但在整个影片中，他不停地从Levi的冰箱里拿啤酒，还不买新的补上，那么他是在拍摄纪录片期间逐渐染上酒瘾，还是从一开始他就在习惯性撒谎呢？所有这些自相矛盾都死无对证，而此刻我们大概已经能猜到，成片的“尘中之物”的掌控者已经不是John，纪录片也不再朝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很可能有第三个人，在幕后，把控着剪辑和叙事，组织起一个关于两个人的故事，而非有关神秘现象与一切的真相。

看Benson和Moorhead的履历就有一种明显的，Disney got their whore number so they sold themselves for money. Just for the money. 当他们赚了钱马上投入自己真正想要做的独立项目，一起创作故事，一起创作角色，一个人演戏的时候另一个人举着摄影机拍摄，甚至没有真正对戏的机会，却把一切演得无比自然流畅。上一次看到这种仿佛灵魂伴侣一样的creative partnership还是Reese Shearsmith和Steve Pemberton。

在采访中Aaron说他们正在搞一个新的原创电视剧项目，“这是Justin写过的最好的剧本。”我好期待啊。

更新一些看到的Benson&Moorhead的采访内容。这段是听写自2022年11月6日与Mike Flanagan(另一位我很喜欢的恐怖片导演)的对谈。

"This movie is always about the intimacy in people expressing what they think the biggest mysteries in the universe are to them. Even if you're not ultimately friends, there are still intimacy to it. And the beauty of that. And how it can easily cross over into a need for belief, and then it turns dark."

更新：在Frightfess 2022的放映后采访中听到的，Aaron Moorhead讲述了这部片制作的初衷。

”You can imagine we haven’t seen anybody besides whoever was locked up in that apartment with us in a while. The wild fires are choking the air. Everybody were told not to go outdoors and not go indoors. You just don’t know where to go. Restaurants are closed and open at the same time. You’re just like, oh man, the world’s ending. And suddenly, to have something that makes your blood pump, and makes you think, oh right! I’m an independent filmmaker. Let’s make the most independent film ever. And you wake up in the morning excited rather than just dooming. You can imagine how that makes you feel.” 基本上就是两个人让lockdown整得精神状态不太好然后被拍电影给拯救了。

更新：这部片和Resolution以及The Endless（甚至Spring也有可能）明显属于同一宇宙，这里试着整理一下反复出现的元素以及表明这三部片关系紧密的证据。

1. The Endless的海报。此处电影标题被改为The Arcadian，即The Endless中Justin和Aaron曾经生活过近十年的“邪教”社群所在的营地的名字，也是片中终极神秘存在的名称。

2. Levi抽的不明红色植物。在Resolution中，拖车里的法国学者抽过这个。在The Endless中，Anna给Aaron抽了这种红色花瓣，在这种神秘植物的影响下，Aaron第一次看到了夜空中的两个月亮。

3. John听的播客中提到了Arcadian时间异常现象，明显指的就是The Endless中的时间循环。

4. Levi的梦境中，他在拉一个另一头朝向天空的绳子。也许是Arcadian？

5. 加利福尼亚沙漠中的广告牌，上面是Arcadia营地产出的啤酒

6. 空中的鸟群形成一个圆圈，与The Endless中呈现的一模一样

由此推测，储藏间的异常现象很可能与Resolution和The Endless中的神秘存在有关。难道Arcadian的触手已经伸到LA这种人来人往的大城市了吗？也许它的通道就是这个关不上门的小房间。也许，一切都只是彩蛋而已。

整部片子就像是神秘主义的纪实，未知的奇异现象没有任何解释，反而通过角色间的层层对话把种种巧合结合给出可能的猜测，这种猜测实际上同样玄乎未决。 通过观察和记录想要得到最终解已经没有可能，符号、异象、线索重重叠加让一切变得更加混乱和无解。有趣的是主角间的关系让整个迷离的故事有了某种实实在在的触地感，影片把重力元素作为异象和主角间的重要联系。悬浮的水晶、家具，Levi感觉的体重减轻以及时不时的下坠画面，到影片后半部回忆妹妹坠楼之死让这个异象有了更多的解释。就像John所说感觉来到LA就是为了这件事，如同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与Levi相遇与Levi共同拍摄工作。两人同时在房间的时候那种异象才出现，就像是双向的见证不需要任何其他原因。某种神秘力量让一切变得现实，也许可以说就是那种something来自dirt的力量。影片以Levi的死戛然，没有过多的解释，诡谲之中令人惋惜的伤感也顷刻而来。

我是十多年前看的，电影风格似乎是上世纪的？那部电影似乎是导演为了证明只有悬疑的结构没有实质的剧情也能吸引观众弄出来的，主要演员应该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男老师（或医生？），大人似乎有辆车，车过弯的镜头似乎比较多？内容应该就是男孩的梦境和现实一层层套进去吧，为了悬疑而悬疑，即使没有故事没有解谜也能吸引观众看下去。

为什么会想到那部作品呢，如果我记忆深处的印象没错，转场的BGM极相似！与那部作品为了悬疑而悬疑类似，这部《尘中之物》为了科幻而科幻，抛出一个个兔子洞，然后两个男人枯燥的对话，然后这部片子没对上我的电波。

玄幻揭秘伪记录片。一个无家可归的男子跑进了一个无人居住的房间暂住，早上起来遇到了一个在楼下抽烟的男子，于是跑下楼问男子要烟抽。楼下的男子告诉男主楼上的房间不知道什么原因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让男主小心一点。另外楼下的男子才与男友分手，有点心灰意懒。他们在男主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种炫目的光线，还可以移动一个水晶烟灰缸。他们就开始记录这种现象，并开始寻找出现这种现象的缘由。一开始以为是地震射线，还有矿物影响。后来感觉是宇宙的影响，外星生物的干预，再到后期的神秘仪式，鬼神之说。他们发现水晶还可以通过弹奏音乐去控制。最后两个人因为有人要放弃闹掰了，楼下的男人讽刺了男主一通，男主也发了半天牢骚。楼下男人睡去了，等醒过来，男主已经飞去了半空，并摔死了。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最后也没有解释清楚。

怪怪的电影，看得很累，的确发现了很多事情，但是要细细去想，根本没有这个时间。所以很是无聊。有点明白，但是又云里雾里，算是能力和欣赏水平还没到吧。

一部探索超自然现象的伪纪录片，两个人、破房间和渣特效的精简配套，明眼就能看出来的低成本制作，反观约翰和李维，其所呈现的人文气息却极其浓烈，这种大部分时间都在对话和评判的场景，不似枯燥的说教意味，也将阴郁和明朗的心境循环往复，从而更具戏剧张力…… 约翰有着对未知边界的恐惧，李维狂热到甘愿奉献给神迹，他们代表了吃瓜和迷恋的群类，也必定在相处中开启矛盾并引发悲剧，如同各自不愿提起的过往…… 零重力和发光体，神秘符号和繁杂公式，他们的思想和情绪才是重点，才是真正的奇观，如若脱离故事情节的最大展现者、推动者和丰富者，脱离人本主义，内容也将变得无趣…… 我很喜欢那种氛围，但并不爱死亡风险，对于喜欢此类型的观众而言，算得上宝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