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早上,寂静被刺耳的闹铃声打断。女人先起床,赤裸着上身在水池边洗漱,等待赖床的男人。他们一边吃早餐,一边笑着谈论今天的安排。男人絮絮叨叨,去这里那里吧,电话费我还没交,反正我们也用不到,收音机没修好,修车是我的工作,不过等一会,今天天气不好,我忘了穿外套了,我回去穿外套。女人一言不发,在车里等了他很久,却等不来人。按捺着焦躁,穿过他们的小院,回到房间里找人。男人坐在角落里,手捂着脸,想要哭泣。女人更加焦躁,指责他多愁善感,却又后悔了。他们在为可能发生的战争而焦虑。
今天他们的计划是去给市长送去他们自己种的水果,以贴补家用。在路上行进时,他们路过水塘,女人的朋友在那里钓鱼。女人飞快地推开车门跑下车去,小心地绕过池塘边的石头,去和友人拥抱。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她看起来像是在闪光。回到车上后,男人对女人说,你和朋友在一起时美丽极了。女人开心地笑着,笑意从眼底荡出,她感觉她那么爱眼前的男人,她忍不住去吻他。
到达市长和夫人所在的港口,他们将要远行了。市长夫人熟练而亲切地向他们问好,市长吻了吻女人作为礼节。很快他俩钻进小轿车里,示意司机可以走了。男人和女人把水果送到了市长家里,并且得到了报酬以外的十块钱。两人雀跃起来。
他们决定去买一瓶酒作为庆祝。走进熟悉的骨董店里,商店在厚厚的石墙里面,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平底锅,锅倒挂着,作为装饰。店里面这处那处摆着些有趣而略显古怪的小物件。老板是个秃顶的男人。他俩开心地说,我们想要买一瓶酒,老板说他去去就来。过了一会,他拿着酒和三个玻璃杯来了,不由分说地斟满了。两人对望了一下。老板的表情有些生硬而呆滞,好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一样。老板张口便倾诉道,我好寂寞,还有,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征兵……女人感到不适,男人前倾着身体看着老板。拿到酒之后,女人起身拉着男人离开了,桌上剩下的是三杯还没有喝完的葡萄酒。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坐在桌子前,准备好了美酒和菜肴。对望着,眼睛里都是爱……
然后呢,然后战争爆发了。这一对甜蜜爱人不由分说地被卷进去,差点被炮弹炸死,又作为俘虏被军队挟持。由于市长的情分他们被放回家了。然而一系列的恐惧和劳累,让两个人的心上都划满了细痕。女人的勇敢和自由越发奔放起来,而男人的胆小与谨慎也更加明显。他们穿着脏的粗布的衣服在田地里干活,也许是劳累吧,也许是恐惧吧,女人脱口而出对男人的指责,而男人用最可能伤害对方的语言来回击。她被击倒在地,痛哭不止。四周的炮火越发频繁,更多的尸体躺在路边,他们蜷缩在房子里,等待没有尽头的时间。如果没有市长,他们连这份苟且也偷不来呢!可是市长也是有所求的吧,他求的是什么呢。
女人在和市长做爱的时候,是为了交换利益呢,还是出于对自己丈夫的失望呢,还是对这个男人也拥有了一些友爱呢。总之他们做爱了,女人的丈夫也知道他们做爱了。
多愁善感和胆小,胆小和懦弱,懦弱和冷酷,冷酷和残忍。这些范畴之间的差别薄如蝉翼,转化如此顺滑。这就是那个男人所做的。他们被不断地羞辱着,被枪声,被威胁自己生命的敌军,被为了活命而妥协的自己,被自己心里的嫉妒,被自己心中的烦躁……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人生存的世界了吧,黑暗冷硬的心能变得更黑暗更残忍更冷酷一些,可是前方还有更多的死亡与恐惧,一刻也不能喘息,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男人在开枪杀死市长之后,便对杀戮免疫了,仿佛这成为了自己的本能。女人惊恐而难以置信,她的内心还在挣扎着……最后的最后,他们逃到了海上,生的希望已经渺茫了吧,水里的浮尸一个挨着一个,像一个个黑色的臭虫。因为多天没有喝水,他们的嘴唇干硬了。女人说: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我在一个美丽的街道上行走,一边坐落着白色的房子,有拱门和梁柱,另一边是树木繁茂的花园。深绿色的水流淌着穿过树林,我走到高墙前,墙上开满了玫瑰。然后有一架飞机点燃了玫瑰,其实也没有多可怕,因为那一幕是如此的壮丽。 我低头看向水,见证了玫瑰的凋零。我抱着一个小孩,那是我们的女儿,她依偎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的嘴唇触碰我的面颊。我一直都知道,有些事我应该记住。有人说过什么话,但我却忘记了……”
有人,说过什么话呢?
两个如此相爱的人,穿行在人世上,尚且都不能保持对彼此的尊重了。那么两个意见不同的人呢?两派政见不同的团体呢?是战争导致了人的堕落?还是人的堕落引发了战争呢?即便没有这些浓烟和炮火啊,没有死亡和伤害啊,人就能爱另一个人吗?在没有战争的和平世界里,人心里就是阳光吗?或许有人说过什么话吧,那些话让玫瑰红艳着,让女孩的嘴唇贴在妈妈的脸颊上。或许那些话应该被记着吧,应该被永永远远地记着吧,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小船飘荡在海上,孤零零地渺若永远不能靠岸,为什么前方那么黑暗,那么寂静……
看完了这个电影,久久地被震撼着,心底里闷的,想要呐喊却无声。如同《细语与呼喊》看完过后,那种被撞击的麻木,还有隐隐的痛苦……啊,活在这世上啊……
CC伯格曼套装,近8.2分。
伯格曼从未有电影如此精彩地呈现清晨一日,太阳照亮人间后夫妻起床日常的生活细节(裸身披衣,擦洗身体的Eva,对着脚趾发呆的Jan),着实令人惊叹!
夫妻在户外的对话,放弃正反打(后续片中还有两处这样的运用),丈夫只以背面示人,暗示了他对战争,对婚姻,及其义务(生儿育女)的逃避。背影的凝视在默片中即已存在,但被伯格曼运用得深入骨髓,颇感意外。
熊熊燃烧破财房屋旁死去的孩子,仿佛是Eva无法给与小生命的证明
此片对战争视听的刻画,真是那个年代文艺版的敦刻尔克啊!
Jacobi不敢上前线的羞耻,Eva背叛丈夫的羞耻,丈夫对自身无能(或许可以这么说?)的羞耻,shame无处不在,或可简约为人之战,在内心,无时无刻。
是羞耻心让Jan枪毙了嫉妒,埋葬了自卑,从此摇身一变成为豺狼。即为之狼,在Eva眼中,丈夫Jan已经永远的死去了,她那特写的眼神只是认清了幻灭后的悲凉与无奈。
如泰坦尼克般漂浮在海洋之心的宿命,或许就像Filip沉水自溺一般,战争下的人性无人可以拯救,我们只有选择毁灭或逃离,以躲避无处不在的死亡裁决。
難道要看哪個國家的電影便要學哪個國家的語言才行嗎?《羞恥》(Skammen;1968)中最重要的一句對白,不論中文是英語的字幕翻譯都有不同的版本。女主角 Eva 和丈夫 Jan 隱居小島逃避戰禍,戰火還是毁了他們的家園。他們身不由己,這一天被其中一方逼著拍攝宣傳片,另一天便被另一方懷疑通敵遭盤問。 Eva 在惶然等待的時候說到,她經歷的這一切,彷彿只是在另一個人的夢裡,可是不知當這人醒來並感到羞恥之時會怎樣?
出現不同翻譯的是最後半句:「不知那做夢的人醒來之後可會感到羞恥?」以及「那人醒來之後會為甚麼感到羞恥呢?」
其實首先我們要問: Eva 和 Jan 活在誰的夢中?那做夢的人是誰?這齣電影不就是導演英瑪褒曼(Ingmar Bergman)的夢嗎?
那褒曼感到羞恥嗎?若然,是為了甚麼而羞恥?
按學者 Jesse Kalin 在The Films of Ingmar Bergman一書所言,羞恥不同於罪咎。罪咎是犯了錯,羞恥卻是未夠好,是行為未如理想之挫敗感。但是當個人於他人眼前陷於可恥的狀況中,就是羞辱(humiliation)。
褒曼一直處於信仰的掙扎中,不論是對於上帝、對於別人還是對他自己,親密的關係往往伴隨著互相廝磨。他放不開,認真尋求,不願放棄,即使痛苦,也拒絕變得犬儒或投身進黑暗。他有時是在灰暗中投下一束光,有時卻讓這束光顯得冷漠無情,在冰冷中又讓人互相依偎。《羞恥》是相對灰暗的一個作品,政治風向的變化無法捉摸,也避無可避;熟人 Jacobi 敵友難分;兩夫妻既遠且近,有時甜蜜如玫瑰,頃刻卻被刺痛。無論這也不對,那也不對,誰把他們拋擲到這無奈的苦困中?是自己麼?還是那創造者?
電影一開始, Jan 回憶從前他和 Eva 還在管弦樂團那美好的時光,但無法回溯的美好記憶就是現在的噩夢,就和終必幻滅的盼望一樣—— Eva 方才想著生孩子之後可以鞏固她和 Jan 的婚姻,死在戰火下的孩童則使她放棄這念頭。
在結局裡, Eva 和 Jan 困在孤舟中,水盡糧絕,她又說起了夢,在夢中要記起甚麼,卻又忘記了。當對未來的美好盼望已破滅,卻連夢中的回憶也要離他們而去了。縱使能活著,也只能是可恥地苟活。但應羞恥的不是讓他們陷於恥辱的人嗎?例如那些發動戰爭的人;例如在 Jan 面前用錢引誘 Eva 獻身的 Jacobi;例如英瑪褒曼;例如,喔,上帝?
然而羞恥也聯繫著人的道德心。無恥之人無良知;當軟弱的 Jan 在妻子和其他人面前再三地暴露自己的無能之後,當他被 Jacobi 和各方持槍的人們羞辱之後,惱羞成怒,踏過了那條紅線,殺了 Jacobi。他的心變得剛硬,也變得殘暴,殺人越貨也不猶豫,看別人自盡也不動容。
一直堅強的 Eva 反而變得脆弱,因為她感到自己不忠而內疚,繼而羞愧,卻因為羞愧而保留了人性。但這人性能撐多久?褒曼也不知道,就讓他的電影和 Eva 最後的夢一樣留下一個缺口。
褒曼對《羞恥》大概也是心中有愧的,坦言前半部拍攝戰爭的段落拍得差勁,後半部轉向個人內心的探索才漸漸好轉。
小插曲:褒曼和他的情人、飾演Eva 的 Liv Ullmann 在法羅島拍攝《羞恥》的時候鬧不和,讓她在小船上 Standby 忍受寒風,不准上岸;拍攝烈火的場景時又使喚她靠近火源。那時候,Ullmann 和 褒曼生的女兒 Linn Ullmann 還是嬰兒。《羞恥》公映兩年後,Ullmann離開了褒曼,這個雖多情卻也是孤島一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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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大家更明白,我们来看看伯格曼的电影《羞耻》里面没有一个演员暴露导演的构思,即表演形象的概念、自己的理解,以及试图以整体理念对其作出评价。形象完全隐蔽、融化在鲜活的角色中。
影片的主人公们被环境所压垮,他们屈服于环境,从不试图向我们传达任何思想,不对影片中发生的事件下任何结论,一切留待电 影整体,留待导演的构恩去解决。他们表现得何等出彩!我们不能简单评价这些人執好辣坏。我水远不会认为主人公冯•叙多是个坏人。每个人身上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影片没有作任何评判,因为演员的表演中看不出任何倾向性。
导演在电影中的环境设置是为了研究在其中人性的各种可能,根本不是为了图解某种顶设的理念。
马克斯•冯•叙多这条线索拍得何等深刻。他是个很好的人,一个音乐家,一个善良而敏感的人。他貌似胆小。但不是所有勇者都是良善之人,懦夫也末必是坏蛋。诚然,他身体虚弱,性格软弱。他的妻子比他强很多,她有足够的力量战胜自己的恐惧。而冯,叙多却是无力的。他因自己的软弱无能饱受折磨,他试图隐藏,躲在角落装聋作哑一一这么做如同一个孩童,真诚而幼稚。然而,当生活与环境迫使他做出防卫时,他马上就成了恶棍。他失去了以往的善。戏剧性和荒謬性就在于,因为有了这种特质,他反而为妻子所需要,她从他这里寻求支撑和救赎,同时一如既往地鄙视他。当他扇她耳光,叫她“滚”的时候,她依然匍匐在他身后。这里就开始流露出某种消极的善与积极的恶的不朽理念。然而这理念表现得何等复杂!主人公在影片开头连一只鸡都不敢杀,一旦找到『防御手段,他就变成了残酷的无耻之徒。他有点哈姆雷特式性格:以我的理解,丹麦王子并非死于同雷欧提斯的决斗,那只是肉体的死亡,他死于“捕鼠机”那场戏之后。他一旦明白,他那人道主义者、知识分子的生命法则,如埃尔西诺贱民的命运一样不可逆转,他就死了。这个典型的忧郁者(我指主人公冯•叙多)如今什么也不怕:为了自救,他杀人不眨眼—他为了一己私利而行动。问题在于,二个非常诚实的人才会在杀害和侮辱这种肮脏的事情面前感到恐惧。假如没有这种恐惧,乍眼看上去的男敢实际上是人已丧失了精神与理性的良知,是与自己罪行的妥协。战争便是催生人类残忍和无人道行径的典型。在伯格曼的这部影片中,战争是用来帮助揭示人性的手段,就像《犹在镜中》里女主人公的疾病一样。
战争来临,失业的交响乐团成员夫妻为了躲避战争逃到了一个小岛生活,可是还是没能躲过。一天有伞兵在他们家附近跳下,先是被伞兵部队的人认为他们开枪杀了伞兵,再确认不是他们之后又给他们摄像采访,之后又被另一方当成敌军差点杀掉,幸运的是被朋友救了。可是这个朋友却看上了女主,借着拜访的空与女主发生关系,而作为丈夫的男主敢怒不敢言。敌对势力抓住了朋友,男主杀了朋友,然后又和妻子坐船逃亡。 作为丈夫的男主从杀鸡都不会到被迫杀人再到主动杀人。作为朋友救人,又用自己权势辱朋友妻。朋友有权势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受辱,等自己有枪了就毫不犹豫杀掉了朋友。战争让人性恶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战争明明就是反人类的,明明带给人们的都是痛苦,可是直到21世纪的现在战争依然存在,反思的,痛苦的都是底层的人民,而发动战争的人,坐享其成的人,一面流着泪痛批对手,一边拿着高脚杯吃着美食。
戏剧冲突这么强烈,很不伯格曼啊。这是一个非伯格曼也能拍出来的电影,当然仍是好电影。他们仓惶逃窜在死亡之海时,张力达到了顶点。可惜看过《丽芙与英格玛》,导演当时正与女主感情危机,公报私仇,在冰冷的海上他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让俩衣着单薄的主角NG无数次,非常破坏观影情绪,只想乐。
开场,机械装甲车和对讲机的声音首先闯入,暗示着威胁性的张力,视觉上,亮如白昼的炸弹袭击,以及形如苏联蒙太奇中的空袭,不得不感谢斯文·尼克维斯特,将影片塑造为惊悚氛围,并可以和同年《豺狼时刻》进行对照,“现实”与超现实。战争是阵地化,意义化的解域/反解域关系,《羞耻》却将这种意识形态超验化,空袭是一种神秘主义的神启式惩罚,及其向内在,心理的向度,在后半部分,它将转化为一部室内剧,作为人类堕落史—诺亚方舟的一种变体,陷落的伊甸园与末日般的景象是欧洲的,美学的世界之终结,以一种受难的姿态面临现代性的入侵。
那些人是要多没有人性才会发动一场战争,又有多少人因为一场战争失去人性。——写在俄乌战争时。
活下来的都不是完整的人了 @Art Gallery of NSW
战争下的生存免不了羞耻。片中丽芙乌曼说:“有时一切恰似一场梦,不是我的梦,是别人的梦,但我也被卷进去了。梦到我们的人醒来,而且感到羞耻时会怎样呢?”这是最好的控诉,战争不是普通民众想要的,却使民不聊生,这是何等羞耻?伯格曼的战争片惊悚恐怖讽刺,羞耻感从头一直蔓延到尾。
伯格曼镜头下的战争宛如圣经《出埃及记》中所写的天谴,场面并不宏大但森罗万象、并不写实但富有诗意——原谅我用如此亵渎生命的词语来描绘战争,因为伯格曼的战争反思并不落脚于战争本身,他关注的是那对避战的夫妇因战而乱。好战是羞耻,反战也是羞耻;泯灭的人性是羞耻,仅存的爱也成了羞耻。
[羞耻]在伯格曼的作品里算是比较跳脱的存在,他完全放弃了模糊性而旗帜鲜明地表达出他对意识形态的厌恶。战争对于人们道德感的摧毁以如此直白的方式被呈现出来,让人觉得简单得几乎有些可疑。伯格曼选择夫妻关系作为切入点,显然是在试图把外界的战争投射到微观心理层面,但二者的连接实在过于浅显。
瑞典300年来无战争,人口不到1000万,人民生活幸福,妇女地位相对其它国家要高很多,男女平等一直领先世界,伯格曼并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两次世界大战在欧洲如此频繁的发生,在北欧向南张望的伯格曼将战争的无缘由、滑稽可笑、对人性巨大的试探及破坏在此片中呈现。叙事也是越来越紧凑、剧情也一浪高过一浪。伯格曼的电影,我很难预测到走势,就算此片是1968年拍摄,你也很难在其后的导演看到如此讲述战争的。伯格曼常看常新。
字幕悲剧了,提前60000毫秒都对不上
士兵強行把女主拖到房間一扔,然後轉頭拿下嘴裡的煙,甩門……這段反復看了三四次……有種心理高潮……(我不是女權婊嗎!?) 貼著兒童畫的房間,醫生冷漠地診斷病人,其他人冷漠地拖走病人或尸體……當年天真作畫的你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戰爭這種極端情況讓人遠離倫理,只想赤裸裸地吐露自己——當著你丈夫的面吻你,把所有財產都給你,和你說知心話,抱你要做愛……不管你是否願意。最後,懦夫不小心掌權,卑鄙,絲毫不性感,只覺得醜陋。
難以置評。對柏格曼而言是《羞恥之夢》(Dream of Shame),對烏曼而言卻是職業噩夢……
最纯粹的摄录“战争背景下人性被异化”的主题,可视的一切皆指向于此,较小的叙事空间正满足于论点的凝聚。影片除“羞耻”外便再无他物掺入其中,将人的内在逐步剥开直至赤裸在外。每一次观看伯格曼电影都是对自我内在感知的审视。
比起Shame(羞耻)这片更应该叫Angst(焦虑),一切都在推人走向焦虑的顶点:繁殖的焦虑、战争的焦虑……女人逼男人振作,枪炮声仿佛有人在不停敲门,钟声也响个不停。Gunnar的角色从构图到行为都代表着战争一般的强力意志在不断挑拨、拆散主角二人关系,后面军人抄家更是直接,更可怕的是,焦虑源会被更大的焦虑盖过,即使开枪杀死也不得解脱。这样堆砌焦虑的做法几乎是卑鄙的……但我还是,喜欢
说不通的小战争,暴力对人的异化。多处人物行动设计成没有上下文,比如市长通奸、船长跳水。手法没假面那么实验性,但也看到一些新东西:没有反打固定机位的对话、手持追随角色的长镜头。乌曼的抬头回首、夫妻二人站在几近纯白的画面里看着被毁的田野、小船里的梦:两位主演的表演又让电影丰富了一层。
我,是因为生活的压力才日渐猥琐的吗……被摧毁的,该何处寻找救赎(伯格曼有非常敏锐和知性的文化人式的自省,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多了,看过后深陷自责自厌,但是带着浓浓的自怜味道…………结果就是,我不是在为自己的恶而自责,而是在为深知自己不能够“完美”才自怜自怨,呵)
作者架空了战争背景,以一对前艺术家夫妻的生活为介入口,牵引观众游荡了一个荒诞而又残酷的异元次空间,见证着人性的堕落由此批判战争之罪恶。开头和结尾的两个梦境叙述,一个恶兆一个醒悟,而中间则是无止境的灵魂游荡,从逃离房子到逃回房子再至房子被烧毁最后困于大海,房子作为一个象征符号在影片中这个家庭的基体和灵魂的寄托被彻底摧残。伯格曼赋予了生活琐事的生命力借以塑造人物,抽空时间空隙并压缩戏剧性场景,在极端环境下产生的诙谐感得以让人感受到人类即蝼蚁,被他力而控制影响的生活难以坚持人性本善之说,苟且存活代替惺惺相惜,几场对话戏剥离了视线的主体化便预示了情感交流的幻灭,影片结束将矛头指回了充满压迫的时代,但这漫长的梦境却是真实的。此外伯格曼对声音的处理有着人文主义关怀,烟雾缭绕下的战争场面有第七封印的印象
上承德莱叶,下启塔可夫斯基,完全的视觉享受;老塔的所有视觉元素都在这里了啊。关于羞耻,虽然女主嘴上说着:像是生活在别人的梦里,what if 别人醒来感到羞耻?实际上一直在讨论的是每个人如何面对自己的“羞耻”,并且这讨论在心中会自然地从战争蔓延开来。
#重看#以梦开始,以梦结束,中间静躺的是一个巨大的、他人的梦,我们在其中无论痛苦或欢乐,终究要醒来,醒来依旧在另一个梦里,从这点上来说,伯格曼同样注重时间的绵延;甚少触及战争题材的伯格曼,出手就如此绝望,浓重的黑暗令人无法呼吸,虽然他自己也承认并不擅长战争题材,但“当外在的暴力停止、内在的暴力开始时,《羞耻》也开始变成一部好电影了。”
扭曲而恶毒的战争当然是人类史上的极大羞耻,放于电影中的角色身上,懦弱、虚伪、不忠等等,同样是羞耻的载体,而在战乱之前,人变得冷漠凶残到失去人性,同样是羞耻的一种。1968年这一觉醒时代,伯格曼用一部比战争更狰狞的电影,探索情人间的平等与共性,以及人与人之间岌岌可危的人性界限。
在战争中,人的命运如同浮萍,难免会萌生「自己是他人的梦境」的荒诞感,在生命威胁中,情感依旧扮演着捣乱者的角色,而结尾湖面上浮尸无数,苟活着的幸存者们才是真正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