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每个男人给的梦不同
所谓的中年危机,不过都是一件事,突然发现数十年坚持的生活全然不值一提、无趣、厌烦、怀疑,只想逃离却又无法翻转头重新来过。这些情绪就是突然到来,喷薄而发,让人迷幻失措。
对自我内心某方面长期的忽视,一步步错到后来,已经再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错起的。
乔治克鲁尼饰演一位夏威夷律师,恪守祖训,坚信过多的财富只会让子女失去创造生活的能力。在长久的自我人生观里,看不到最亲近的人因此所受的压抑和痛苦。
这世界的确有一种这样的男人,对于爱情和生活,只懂本能,全然无机会去体会更宽广的感情,在感情路上一直停留在青春懵懂期。成年之后,就只剩下迟钝和沉默。有很多这样的好人,矜矜业业工作,养育子女,坚守道德,他们就像一架不知疲倦的发动机,提供生活所需的能源,却绝不会供给彩色泡泡和糖果,在他们的信仰里,那远非生活必需品,却不知道再迟钝的女人也会偶尔需要粉红色的梦。
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只娶这个女人,只爱这个女人,只和她生儿育女,只和她做爱。但是最后,她却没有办法再爱他。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只属于他的梦,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生活,做着他以为的好男人。有一天,梦醒了,他才看到生活的真相。
沉迷水上极限运动的妻子,其实早已出轨,朋友和女儿都是知情者。他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但他却没办法当面质问她,因为她已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这个沉默的男人,用最沉默隐忍的方式对待这件事。把孩子都接到身边陪伴。按照妻子的遗嘱,通知亲朋好友,还有那个外遇对象,因为他觉得:她会想见到他。
整部电影里,这个心里凉透的男人,没有咆哮,也没有痛不欲生的哭诉和抱怨。用尽全力克制着内心的伤痛,给予昏迷的妻子最大的温柔与尊重,对自己的爱情尽忠职守到最后一秒。
然而阳光明媚、海水湛蓝的夏威夷,让这个故事不是那么的悲伤压抑,反而透露着点点滴滴的温情与舒快,就像从树叶间隙里透过来的午后阳光一样,就像酷暑难耐的夏日出来一阵阵清新的海风。
导演和编剧对这个故事拿捏的很好,不像国内的某些中年危机的电影,充斥着对世界的不满和调侃,夸张苦闷,那不是真正的人生。
成年男人最难之处,不是辛苦过活,而是无处言苦,亦苦的不知从何提起。他们中的大多数只能对着烟酒倾诉着孤苦和虚空。
他们是失败的吗?亦或他们已经没有梦了,也不再懂得爱情了?
其实,他们只是不懂,生活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们用最大的努力去追寻以为的最重要的东西,却过于努力,丢掉了生活。
他当然懂得爱情。
每个男人给的梦不同。他一直做着一个长长的梦,一辈子只娶这个女人,只爱这个女人,只和她生儿育女,只和她做爱。没有谁比他更爱她,因为她就是他的生活。
在她离开人世的最后一秒,他看着这个让他一见钟情毫不犹豫娶她为妻的女人,俯身吻她,对她说:goodbye,my love, my pain, and my joy。
再见。我的爱人。我原谅了你的背叛,因为让我最痛苦的人是你,因为让我最快乐的人也是你,因为你就是我的生活,可是我却丢了你。
我相信男人爱一个女人爱到极致,就是让她成为他的生活。可惜最伟大的事情往往伴随着最失败的事情。生活与爱情之间不能划上等号,努力与幸福之间不能划上等号。
一个简单的好人,为什么总是与幸福擦肩而过呢?因为人生从来就是这样,没有人可以躺在原地睡大觉,这世界总是变换的太快太快,我们都不能放弃成长才可以赶上那班车。简单拯救不了自己人生。
2 ) Goodbye, my love, my friend, my pain, my joy.
《杯酒人生》7年后,Alexander Payne重出江湖,再次关注中产阶级的中年危机。一样的清新睿智,一样的台词隽永。
与上次的Miles一样,Matt也处在人生的低谷和转折点:他作为唯一受托人的家族信托即将到期,需要决定是否将祖上积攒的自留地卖给开发商;妻子遭遇事故不省人事,眼看医治无望需料理后事;他惊闻妻子其实已经出轨,甚至打算跟他离婚;他一直无暇照顾的两个女儿早已变成问题少女。一时间,震惊、悲痛、愤怒、彷徨、无助,纷至沓来,一个原本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瞬间变得焦头烂额凄惨落魄。影片的主要内容显然是表现他如何走出阴霾重拾自我,这个过程中,朋友的帮助很少,女儿的合作有限,更多的是依靠自省和原谅。其实仔细想想,信托到期是早就知道的,妻子孤单寻求刺激与他是工作狂分不开,女儿叛逆本就是青春期常态。看起来的飞来横祸,实则都有根深蒂固的内因,与其怨天尤人冤冤相报,不如谅解感恩振作向前。于是,他保留了土地,未揭发奸夫,体谅了岳父,吻别了妻子。最后和两个女儿在沙发上边合吃冰淇淋边看《帝企鹅日记》——雄企鹅每年会不吃不喝两个月、在严寒里孵育后代。
考虑到片名和夏威夷背景,有人说影片是在隐喻美国对夏威夷群岛的侵略,以及对保护地的开发问题。我觉得即使真有这一层意思,也只是副线而已,顶多更强调了晚辈对先人的责任、及对后代的馈赠。以Payne的风格,应该更关注的是家庭与人生。
金球奖是Payne和Clooney的福地,这次又获得了最佳剧情片和最佳男主角;但冲击奥斯卡再次不利,只获得最佳改编剧本一项。
3 ) 我们终会和过往握手言和
乔布斯老爷子有个著名的观点,每个人现在所经历的,将在其未来的生命中串联起来,正是这种信仰让他没有失去希望,使他的人生与众不同。
并不是每一个都愿意相信这样的观点,我们的过往,往往有很多我们恨不得一笔勾销的败笔,也有一些我们深知再也倒带不了的惊鸿一瞥,很多人恐怕都像老帅哥布鲁尼所饰演的马特一样,内心默念,只要这件事情过后,一切都可以改变,过去都能不算数了,又能回到那可遇不可求的初相见。
《后裔》这部片子在今年的奥斯卡一众入围片里是个异类,跟别的卯足了劲朝着小金人而去的那些剧情繁复、政治正确、人性光辉的片子相比,它显得尤为安静。夏威夷的故事底色,充满了岛国风情的弹唱,简单的人物关系,构成了这部形式上非常不美国,但是内容却很美国的电影。看惯了那些张狂的喧闹的荒诞的美剧,可能会不太习惯这部电影叙事的缓慢平淡。但事实上,这部电影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揭开了美国人真实生活和价值观的面纱。
是的,不管你承认与否,我们每个人,都是被过去和历史裹挟的后裔。
电影中的故事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但是时间轴被马特那些旁白里的碎碎念拉的很长很远,我们可以想象马特的家族和夏威夷这片岛屿给他根植了怎样一种纠结的价值观,也能想象的到他和他出了事故昏迷不醒的的妻子的中年危机,还有他和他两个令人头疼的女儿,又是让他怎样不愿面对。虽然,这一切都被他妻子的变故,完全的打破了。
作为一个女生,会很同情马特那种手足无措的境况,妻子将离世,女儿叛逆,家族的一个重大决定等待他做抉择,你能想象么,一个职业大律师,开始向自己女儿的同学求助自己的人生命题。当然,他自己恐怕也知道,这个青春期的小男生的答案不可能拯救的得了他。但是碰巧却给了他另一个看待生活的角度。
当马特突然从自己大女儿嘴里得知,自己快要临终得太太之前一直在背着他在谈一场婚外情的时候,他好像真的有点 hold不住了。他的太太,故事的当事人,已经无法当面对质,他急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这件事情,让他和自己难搞的女儿却突然成了同盟。他们一起上路,寻找那个让他妻子背叛自己的始作俑者,却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人和自己家族的事务紧密相连,好多事情在他的找寻中不期而遇,串成了一个更为清晰的故事,却又引出了让他更为艰难的抉择,是原谅还是遗忘,是和家族的过去说再见,还是为家族守护一段珍贵的记忆。
最后,他放下了他本已举得高高的拳头,也打开了他一直以来习惯逃避的心。原谅妻子,就意味着他要和妻子那段让他不堪的过往和解,而放弃对家族土地的出售,也意味着他重新承认了家园和这块土地上的历史之于一个人的意义。
而我会突然想起,在故事的最初,马特是个理性的职业人,他的价值观面目模糊,他在家庭里扮演的角色也无足轻重,他仿佛习惯了被女儿嫌弃被妻子抱怨,仿佛习惯了这就是一个美国中年男人该有的状态。
此时,他恐怕又重生了一次,并不是像他所以为的那样,将过去敲的粉碎,把时间化作烟尘,相反,他的内心把过去和历史重新清洗了一遍,更加清澈明白,更加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该向何而去。
既然我们都是时间和记忆的囚徒,那么,我们总归都会和过往握手言和。
4 ) 祖先的画像
来来来,我问你,如果悲情老男人Matt没有发现布莱恩给自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还会不会在协议书上签字,会不会油然而生厚重的使命感,发表出结尾那段“对这土地爱的深沉”的宣言。
协议书摆在面前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落魄男人近乎抽搐的嘴角。此刻焦头烂额的他直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被人卖了还要义无反顾地帮着数钱,而且直到此刻,他依然不能找出一个摆得上台面的理由拒绝签字,同时又不在满坑满谷的亲戚面前颜面尽失。
这样一部电影叫做“后人”,有一种撕毁了祖先画像的荒诞感。起先我带着沉重的民族感情,准备看一部三观正确,勇拒资本主义大潮侵蚀的正剧,但剧情过去一半,违和感越来越重,我尚且没回过味来,身边的CY已经笑得打迭,“太惨了,啧啧,太惨了”,果然男人最了解男人生命里的悲剧,老大叔Matt的人生在几十年的一成不变之后,忽然跌入了无穷无尽的真相启迪模式。妻子因事故在医院等死,自己不得不照顾孩子才发现小女儿满嘴脏话俨然一个色情狂,而大女儿夜不归宿,换起男朋友如同换衣服,却挑了最不靠谱的一个陷入真爱模式。真爱的爸爸是老当益壮的暴力男,而妈妈生活的世界只有她自己可以理解。Matt在妻子的病床回忆恍惚的往昔生活,才发现妻子出轨已久,而奸夫正是自己即将变卖祖产的对象。这个人介中年前凸后秃的男人忽然发现,自己被塞进了小丑的衣服里,悲剧地浓墨重彩。
后人日复一日地过着自己的后现代生活,而祖先在银色的相框里永恒不动,高尚地沁人心脾。这个21世纪的普通律师,只能从照片里想象祖先的光荣,她是卡美哈美哈家族的公主,却勇敢地嫁与商人。而几个世纪之后,传说只剩下了一庭院状似流浪汉和喜剧演员的后人,想法设法地在土地信托解除之前卖个好价钱。这些以奇异的方式和妻子的出轨与自己的中年危机搅在一起,将祖先和土地的重大搅得粉碎。也许若干年之后,当Matt也成了相框里静止不动的影像时,他最后的演讲里的窘迫也会不再显眼,他会成为保住夏威夷土地与文化的英雄,同样高尚地沁人心脾,被后人继续瞻仰。即使人们发现了他请求布莱恩与妻子见最后一面的故事,大概也会成为祖先宽厚高尚的写照。高尚和荒诞苦情只隔一线,只因为他们是祖先,我们是后人,中间隔着汩汩的时间之流和文字之间的大段留白,大事记式的概要代替了代入式的体验,我们负责生活而祖先负责高尚。而让我们忘了,其实我们在这篇土地之上,并无新事。
后人这部电影高高地捧出祖先,也令人沮丧地消解了祖先。祖先的身影从墙上的一张照片,展开成最后挤在一张毯子里分食冰淇淋的父女三人。令人追忆的祖先,其实只是平凡生活里的英雄梦想,照亮的是散落一地的生活庸常。那些和后人留着一样血液,共用一样last name的人,他们漫长人生里零散但耀眼的光芒,于后人是一枚借来的勋章,烛火辉煌之下灼灼其华,而一旦看清这勋章一身的氧化物,也就看清了时间的锈蚀之下,其实无人例外。
5 ) 这货不是影评,这货只是骚情
故事其实很普通毫无新意,归结于导演的会讲故事和克鲁尼的表演才挽救、或者说或多或少的弥补了这一点吧。深夜处于骚情状态,只想说说我自己印象深刻的部分。
首先就是从来没醒过来的Matt的妻子Liz,这个女人除了一开头那个大笑着冲浪还是划船的镜头之外,全篇都是以一个濒死的并不美丽的状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们所有关于她的了解都来自于第三者的叙述,而影片中任何一个人提到将死的Liz都是一样的调调:她很坚强,很乐观,是个斗士,充满生气,肯定会好起来的——但实际上她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们都无从知晓,她在昏迷之前的种种种种都再没有必要去刻画,只是这样一个人即将死去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死亡总是如此,能轻易的化解一切活着时的矛盾、痛苦和愁烦。无论多么的不可原谅不可释怀不可调和,一旦和死亡相遇的时候,都统统退让和败下阵来。究其根本,活着造就了一切可解的可能性,所以我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歇斯底里毅然决然,因为我们在内心深处还深深的明白,此刻无论断绝到什么地步,明天总有再挽回与愈合的可能,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最终极的机会,平等的给予了我们所有人。然而死亡呢,死亡才是将这一切可能性切断的质变。一旦是生命的终结而不是其他的什么横亘在彼此之间,最后的拯救方式就此被瓦解了,一切也都因为死别这件事而成为了不可解的永恒。
说到底,人们到底有多轻易会恨一个人,又有多困难会原谅一个人,皆因还存在着万能的选项,皆因还有那一条此刻不必走却又依然存在、未被堵死的后路。人啊,总是如此,只有等到不可挽回的那一天,才能真正的愿意去挽回。
其次,是布莱恩的妻子来看临死的Liz那一幕。这个女人知晓了丈夫的出轨,却跑来第三者的病床前看她最后一面,她在床前痛哭,用一个宽容的被害者的身份大叫着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勾引我的丈夫我原谅你妄图拆散我的家庭,我原谅你了即便我应该恨你——
这是多么微妙的表达啊——我原谅你了——为什么会原谅你呢——因为你就要死了,因为你此刻躺在病床上一点也不美丽连生命都失去了,所以我原谅你了——这样的潜台词是多么的强悍却又隐藏在一个女人的心思里啊。
而这样的潜台词未必被Matt把握到了——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就在这里,他只会觉得这一个女人歇斯底里情绪失控,所以才说着够了然后把她架出去,还在嘴里说着安慰她的话:他(布莱恩)不爱她,他从未爱上过她。
而布莱恩的妻子出门前最后的一句才真的说出她的心里话,她说,我知道(他不爱她),所以今天我才来——女人啊,当面对一个竞争者的时候,唯一能够平复她的愤怒嫉妒的因素,还是在那个男人。即便这个竞争者不再美丽而富有生气,而且即将失去生命,那也不构成最重要的可谅解原因,唯有自己的男人不爱她,唯有如此,才足够了结这一切,才足够扑灭自己心中的那一团怒火。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Matt在病床前对Liz的最后告白,实实在在打动着我——即便是那么直白而庸俗的告别句式,可如果某天某时某地我要和我最亲近的人说再见,又还能有什么词语比这些更感人呢。那些对我们重要的人,就是我们的爱人,朋友,亲人,就是我们的痛苦也是我们的快乐之源——在我心底里,要和他们永别的那一天,我希望永远永远也不要到来。我希望永远永远,也不要和他们说再见。
6 ) 无关风月, 只谈信仰
以家庭喜剧, 或者家庭伦理剧来概括这么一部片子大概有失偏颇。表面上, The Descendants 讲了一个夏威夷地主后裔在妻子濒临死亡的时候发现她出轨的事实,而他在种种挣扎之后终于平静地送走了妻子并带领两个女儿走过了这段痛苦的故事。 但这部电影不叫 "The husband and wife" 或者 “The Fathers and daughters", 却叫做 ” The descendants", 很明显,家庭伦理只是个外衣,它要讲的无关风月,而在信仰。对于家庭和爱人的坚持,就如同对所生所长,养汝育汝的土地和传统遗产的信仰。
电影开篇便交代,他忙于公务,无暇家庭,与妻子长期冷战,对女儿无甚了解。妻子出事,他不知所措,突然间意识到家庭的重要,决定等妻子康复后他们重新开始。医生却告诉他一切为时已晚,他的妻子不得不被拔掉生命支持系统等死。他痛苦地寻回与母亲关系恶劣的叛逆的大女儿,告诉她母亲所剩时间无几,要大女儿好好对待母亲。大女儿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煎熬,告诉他自己与母亲交恶是因为母亲出轨被她亲眼看到。他一无所知。他吃惊,他不可置信地愤怒。他不愿相信,直到从妻子最好的朋友那里逼问出真相:如果不是这场事故,她几乎马上就要提出与他离婚。
与此同时,他从祖辈上继承下来的土地进入了开发商的视野,新的度假村,宾馆,住宅区都在想他们伸出橄榄枝。他是决策者。对这块土地是出售还是继续持有被提上了家族的议事日程。
他从妻子的朋友那里问出了一个名字 : Brian Speers. 在和大女儿“共谋” 后, 一家人踏上了打着旅游旗号寻找妻子奸夫的旅程。 碰巧的是,Brian Speers 是个 real estate agent, 而且他们家族的土地正是要卖给 Brian Speers.
这里电影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妻子出轨 Brian Speers, 而他们家族的唯一宝贵遗产,土地, 也将面临被出卖给Brian Speers 的命运。 他要以何种心态面临濒临死亡的妻子,要用什么样的心态送走与他曾经相伴相知的爱人,要怎么决定这块土地的从属,特别是,他要怎么面对,这些他生命中最珍爱的人事物将要出走而去的 Brian Speers? 第一次他们偷偷来到Speers家门前,大女儿问他:what do you want to do ? 他无措的嚅嗫:“I just want to see him.” 将一个心力憔悴中年男子的无奈心酸,落寞懦弱表露无疑。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乔治克鲁尼脱去了那个永远嘴边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好莱坞花花公子的放浪形骸,融入了这个真实的中年男人。
戏剧高潮无疑出现在那个对峙。他矛盾于对妻子的尊重和爱,最初死命压抑心中的魔鬼,想要扮作好人,告诉他妻子爱着的这个男人,她要死了,请你去看她,和她说声再见。然而他终究没能忍耐。他纠结于他们什么时候相遇,是不是去过他和她的卧室。他问他是否爱她。 他的眼神透着绝望,不甘,更多的是矛盾,深深地矛盾。 他希望他不爱,若是他们两情相悦,他便真真成了局外人;他又希望他是爱的,他的妻子的爱也曾得到过回应,他所爱的人被人珍视着,哪怕他已经无法在她身边。Brian Speers 回答:I think it's just sex, but she took it too seriously. 至此,他再没什么话需要对情敌说了。她还是他的,即便她的心已经不在,但是,她是他的。
他带着女儿站在坡顶鸟瞰他们的土地。 他说,他从没为他们的土地付出过任何心力。 他把它的拥有视作理所当然,直到快要失去它。
他俯身在妻子唇上落下最后一吻。他说,goodbye,my love, my pain, and my joy. 泪水滑过脸颊,落在妻子的眼睫,他用所有的爱和包容,送走了她。
但他终于明白,他的过去,他的遗产,他的土地,他从祖辈那里继承的一切,是他生命中的意义。他相信没有人能比他更爱它。 他的堂兄提醒他,七年之后这土地就到期,那时你就没主动权了。 他说: we will figure out a way to keep it. 她没给他留住她的机会。这次,他会为了他的土地,奋力一搏。
在遭遇了人生的背叛和特殊的境遇后, 能不能始终维护最初所爱, 能不能坚守原来的信仰,能不能留住那颗不曾受伤的赤子之心。能不能原谅,能不能感恩,能不能终于懂得重要的是什么。The descendent, 把一个关于坚持,关于信仰,关于包容和重新开始的故事,讲得欢乐,讲得隐忍,讲得潸然泪下。
P.S. 一个好的故事,里面的每个人物形象都是立体的。Matt King不消说,他的行为就是个矛盾集合体。他恨,是因为爱得深;他想装好人,可却压抑不住自己的报复心;他大骂妻子,却不允许任何其他人包括女儿,说她一句坏话;他说卖不卖土地我随大流,可最后却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坚持。叛逆聪慧的大女儿对母亲有怒有恨,在得知母亲将要去世的那一刻,伤心,悔恨,和仍无法原谅母亲的痛苦,集结在脸上郁结于心头,只能靠沉入水底去掩饰那一刻的慌乱无措。大女儿的男朋友sid刚出场时言语白痴惹人生厌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爪哇国,到了最后同样直言不讳的行径竟然莫名可爱。外公老人家仗着自己辈分儿大,撂的都是狠话,说得也只是一个父亲爱女儿的心情罢了。人性的矛盾和多面,这个故事讲透了。
7 ) 后知后觉的生活态度
据说电影《后人》被称为一部“正喜剧”,何为“正喜剧”,在我看来就是一部“闷喜剧”。这样的影片并不是那么“喜剧”,故事虽然颇多巧合、好笑之处,但是骨子里都是生活的沉闷、无奈与忧伤,最终还要来些人生启迪,曾经拿下奥斯卡的《美国美人》、《阿甘正传》算是其中代表。《后人》的故事很有戏剧性,诸多巧合在一个中年男子的生活中碰撞,让他的生活一片混乱,又最终必然的走向清晰,感伤而又释怀,这就是这类电影的味道,总感觉似曾相识的调调,但是总需要每年来几部共鸣下人生。
事实上,很多相似的故事,换个发生地和社会文化背景就足以形成新的感觉,比如《后人》的故事发生地是夏威夷,一个人们印象中闲适安逸之地。当然,乔治•克鲁尼扮演的男主角马特•金,上来就把这种先入为主的观点戳破,夏威夷也是人住的地方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利益纠葛啊;夏威夷也是社会啊,社会也是家庭组成的,有家庭就有家庭琐碎破事啊。马特同样如此,与妻子感情冷淡,等有了缓解紧张关系的想法,妻子又在帆船上出了事故昏迷不醒;正当其感伤无比,悔恨万分时,又发现老婆其实背着他搞婚外恋,并且正准备离开他。一对女儿,大女儿叛逆还有个怪胎似的男性朋友,小女儿行为举止疑似怪胎。作为成功律师,他还要为家族价值数亿美元的地产拍卖烦恼,当然,在我等买房头疼的人看来,这就属于幸福的烦恼了。马特的生活可谓一团乱麻,有背叛,有失望,有负担,有打击,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纠结男形象,在这方面,可以说这部电影并未跳出此类电影套路,但是也因为这样的境遇很多人都可能碰到,所以也是一种屡试不爽的模式。
当然,影片也有它的气质,比如时刻表现的对生活种种挫折与不幸的调侃态度。整部影片有太多值得痛苦或大喊的事儿,但是几位人物一直以非常规的态度对待,马特得知妻子出轨后,在看望妻子时,很无厘头的要对没有知觉的妻子发泄一通。马特携全家追踪情敌的过程,可谓妙趣横生又让人感觉诡异无比,算是把这亲人即将离世,爱人曾经出轨的糟糕状态解构戏耍了个够。马特在与情敌对峙时,也很偏执滑稽的,要为在哪里做过,次数,细节等追问不停,而情敌的妻子得知真相后来看望马特无知觉妻子时,又是一通无厘头的倾诉。更别提马特那颇有《阳光小美女》中奥利芙气质,但举止更诡异的小女儿,她总会给你些比小大人还胡闹的快乐桥段。这是一部非公路电影外壳,但是有公路电影气质的电影,当马特带着大小女儿,外加大女儿怪胎朋友一起,去走访家人,追踪情敌时,整个过程也就成了重新认识自己的过程。马特成功的表象下,忽视了太多东西,失去了太多美好,马特认为一种事业的成功便是家庭的幸福,而如今,他试图与家族一起获取一笔天价财富,获得更大“成功”。而马特的妻子却是一个更追求内心自由的女人,她爱交友,爱冒险,自由奔放的追寻内心的方向。这可以说是两种生活观的碰撞,他们婚姻的纠结也因此产生,然而马特却从未直面,知道妻子濒死的时光里,他才得以醒悟,有趣的是,这种方式,正好是他抛去平时成功律师的身份与面子,倾听内心声音,率性的去折腾,去冲突,去和解的过程中获得的收获。而如马特说述,他们家族的祖先正是打破常规,异族追求爱情而通婚,而作为后人的马特,终于寻得了这份宝贵的家族基因。
在一次精神的“公路之旅”后,马特的转变也就顺其自然,他不在仅仅关注眼前的,金钱的价值,更关注承载生活的这片土地。他和兄弟们是这片土地的后人,有责任让它在现代社会中,保持一些家族精神的意义,并继续传承给孩子们;他是这个家庭的责任承担者,在妻子死后,他要照顾两个女儿,让他们体会父亲真挚的爱,而绝非花大钱送到私立学校的表象物资的爱。他被一段生活的经历所感染,也尝试感染家族的族人们,他们不能简单的将一段记忆换成金钱,孩子们需要一片认识到家族精神气质的大地。《后人》是部调子如夏日阳光让人感觉懒散的慢节奏电影,但是又时时迸发出生命的热情,同时又穿插着生活的无奈,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正是生活真实的味道。乔治•克鲁尼在片中献上了在我看来属于其水准正常发挥的表演,不是不好,只是以他的表演水平,以这部影片拿下奥斯卡影帝,个人认为还并不是最佳时刻。
http://hi.baidu.com/doglovecat/blog/item/5ae66e0996fe4bd03ac763de.html
8 ) 《后人》电影剧本
《后人》电影剧本
文/[美国]亚历山大·佩恩、纳特·法克森、吉姆·拉什
译/艺馨
1.外景,海滩,白天
特写:一位40岁的漂亮女人,站在一艘高速快艇上,掌控着舵柄——海风将她的秀发向后吹去,她咧着嘴开心地笑着。
2.片头字幕——资料片
马特(旁白):我的传教士祖先们来到这座岛上,跟夏威夷人说,你们穿上衣服吧,勤奋劳作,相信上帝,别再玩冲浪,别再跳草裙舞了。然后,他们一路做生意——买下一座小岛,或是娶一位公主再继承人家的小岛。现在,他们的子孙后代穿着比基尼和运动短裤,玩着沙滩排球,冲着浪,还跳起了草裙舞。夏威夷历来就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地方。
3.外景,火奴鲁鲁,白天
多姿多彩的火奴鲁鲁风景画面形成了一个蒙太奇段落,穿插于影片之中。
马特(旁白):我大陆上的朋友们觉得,生活在夏威夷,就是住在了天堂里。好像是一个永远也度不完的假期——我们悠闲地喝着媚态酒(注1),扭着屁股,追波逐浪。他们疯了吗?难道他们真的认为,我们的家庭就牢不可破,我们的心脏就不得病,癌症就不致命,我们就从来都不会伤心欲绝?见鬼!我都十五年没站在冲浪板上了。
4.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从火奴鲁鲁的全景镜头变焦到50岁的马特·金身上,他埋头坐在一张堆满了文件的临时桌子前——随时随地在工作。
马特(画外音):这二十三天里,我就躺在静脉注射管、尿袋子、呼吸机和过期美国杂志的“天堂”里。天堂。去他妈的天堂。
马特抬头看着那个女人,此前我们在高速快艇上见过她——现在僵硬地躺在一张摇起来的病床里,头侧靠在枕头上,鼻腔插着鼻饲管,气管插着呼吸管,胳膊上则插着静脉注射。
马特(旁白):这位是伊丽莎白·金,我妻子。二十三天前,在一场比赛里,她从摩托艇上被撞了出来,撞到了头部,差点儿淹死。现在,是五度格拉斯哥昏迷,三度兰乔昏迷——数据显示都是重度昏迷。莉兹(注2)非常喜欢争强好胜。不管做什么,她都要做到最好。
5.内景,神经内科办公室,白天
马特正在聆听当前的诊断结果。
神经科大夫:她对外界刺激做出的反应都是非特定的无目的反应,偶尔会有明确的动作,但是这种情况并不稳定。现在,她只有一些原始性的神经反射,不管是否有外界刺激……
马特(画外音):这正是伊丽莎白对我一贯的控诉。
6.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马特继续盯着她看。
马特(画外音):在这二十三天的昏迷期里,医生会随时将他们的最新诊断结果告知我——她会或者不会醒来。然后我就得做出决定。哦,等等,你们错了。莉兹有求生的欲望。像往常一样,她会做出自己的决定。我知道她会康复的。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马特:嗨,诺埃,什么事?
诺埃(在电话里):马特,斯科蒂的老师打来电话。她说有急事找你。
马特:呃,好。把她的电话转接过来。
7.内景,小学,教室,白天
一本相片剪贴簿,贴满了伊丽莎白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照片,构图古怪,角度是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特写。
镜头拉开——
哈雅诗女士:我们认为斯科蒂把这些照片拿到班上来和大家分享有失妥当。一些孩子回家以后仍旧感到不安,还有一些家长为此来电抱怨,说他们很生气。
马特:嗯,这些照片大概是她上次进城的时候拍的,我也不太清楚……
哈雅诗女士:我对你和你家庭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斯科蒂的行为的确有些失常。克鲁兹校长和我们一致认为,如果能让斯科蒂留在家中和你一起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或许对她会更好。
马特:待在家里……我认为,对她来说,让她保持正常的生活习惯才是最好的——就是说,让她有事儿可干。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手忙脚乱了。她姐姐在比格艾兰上学。在她可以和同伴以及你们这些儿童教育专家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认为斯科蒂真的愿意和我回家待着。
图尔夫人:金先生,我们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家中出现变故以后,孩子们就容易行为失常。你的家庭正面临着一场重大危机。你有没有跟斯科蒂好好谈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有没有鼓励她好好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些都至关重要。
马特(摇头):哦,是,是,绝对如此。
斯科蒂(画外音,唱道):大便香蕉……香……蕉……大便香蕉。
我们看到——
10岁的斯科蒂·金——就站在教室门外,耳朵里塞着耳机,跳着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位看门人走进走廊,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
斯科蒂:大便香蕉。香……蕉!
马特诧异地看着这个应该称之为“女儿”的小怪物。两位女士的目光在斯科蒂和马特之间来回游移,好奇他什么时候以及是否会过去制止她的行为。最终——
哈雅诗女士:斯科蒂,这首歌不好!你能换一首好听的吗?
斯科蒂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哈雅诗女士准备举步向前——
马特(醒过神来):嗨,斯科蒂,过来。别唱了。
8.外景,小学,白天
马特领着斯科蒂朝汽车走去。
马特:怎么回事?拿你妈妈的照片当你艺术课的作业?
斯科蒂:爸爸,我是一名摄影师,一名真正的摄影师。
马特:不,才不是呢。你做的确实有些过分。
斯科蒂: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个著名的女摄影师拍了她妈妈生病住院时的照片,她妈妈当时也快死了,别人都认为那些照片是艺术。我也是这么做的啊。
马特:首先,你妈妈目前的确非常虚弱,但她不会死。其次,这种私人问题是不能和其他人说的。妈妈的事儿就属于私人问题。
斯科蒂:我饿了。我们去吃汉堡吧?
马特:不行。
斯科蒂:那去喝冰沙果汁?
马特:不行。
斯科蒂还在说着什么——
马特(旁白):上一次我独自照顾斯科蒂的时候她才刚满周岁。现在,她已经10岁了,我根本不知道她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她是个小怪物。伊丽莎白住在医院里,我想她一定是在考验我。我是备用家长。替补队员。
9.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闪光灯闪烁!斯科蒂再次为伊丽莎白拍照片。
马特:我希望你别再这么做了。与其不停地给她拍照,还不如和她说说话。你也听约翰斯顿医生说了,即使是在昏迷的时候,人们也能听到你讲的话,当然,只是某些人。这能让昏迷中的人知道仍然有人爱着他们,甚至还能帮他们早点儿醒来。而且它还能帮你抒发自己必将要经历的感觉和情绪——就是说,它能让你觉得心里好受些。
斯科蒂:我不知道说什么。
马特:给她讲个故事。
斯科蒂:我没故事讲。
马特:随便跟她说什么都行。聊聊你们学校里的事儿。
斯科蒂:她从来都不关心那些。
马特:我不相信。放学以后呢?她总是开车带你周游全岛。体操课?足球课?
斯科蒂:这些我早就不去了。
马特:芭蕾?钢琴?呼拉圈?
斯科蒂:没有。
马特:如果你什么都不打算和你妈妈说的话,那我们就走吧。
斯科蒂:好。我们走。
马特:你看这样行不行?给她写一封信,怎么样?
斯科蒂:那我写什么呢?
马特:我也不知道。“早日康复。请你醒过来吧。我爱你。别把我一个人丢给我的傻瓜老爸。”
斯科蒂:她怎么会知道?她还昏迷着呢。
马特:天哪,斯科蒂,别处处都跟我作对。
斯科蒂:你说的这些对她一点儿用都没有。
马特:你知道你妈妈现在能听见这些话吗?不想和她说话……你真这么想的?
斯科蒂:我饿了。我渴了。我想喝一杯苏打水。
马特拉着斯科蒂的手,让她坐在病床旁的一张椅子上。
马特:如果你不和她说话,我们就不离开这儿。我给你点儿时间跟妈妈独处。你给她背诵字母表。想喝什么?
斯科特:雪碧。
马特:好,雪碧。低糖的?
斯科蒂:不要低糖的。普通的就行。你觉得我胖吗?
马特:不,不胖。
斯科蒂:我又不当模特。
马特:什么糖都能把你变成小怪物。
斯科蒂:我才不是怪物呢!
马特:好。我这就回来。快跟她说吧。
10.内景,医院,走廊,白天
马特从病房出来。进入走廊的时候,他经过乔伊护士身旁。
乔伊护士:金先生,你好吗?
马特:还行,乔伊,还行。你呢?
乔伊护士: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了。你已经决定了吗?
马特:什么决定?
乔伊护士:你们家。还有你们家那一大片土地。
另一个护士用手肘轻推乔伊,示意她稍微礼貌些。
乔伊护士:怎么了?我和金先生,我们就喜欢这样说话。
马特:哦,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它关系到我们整个家族。还有……(假作斥责)……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小姑娘。
接着,他转身朝大厅走去。
马特(旁白):整个夏威夷州都在等我来决定考艾岛的三万五千英亩土地何去何从,这块地自1860年起就属于我们金家。我和我的堂兄弟们在六天后将决定它花落谁家。自打九年前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就是受托人,唯一有决定权的受托人,现在一整副牌都捏在我的手心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儿都要指靠我——妻子,女儿们,我们家族的岛屿?我多希望能遁身而去啊。
11.内景,医院,礼品店,白天
一张明信片上印着一个身穿比基尼的漂亮姑娘跨坐在一个冲浪板上,水花四溅,她开心地笑着。
马特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抓起货架上所有的明信片。
柜台上——
正要付钱的时候,马特注意到一摞报纸上印的头条新闻:“政治家们继续抗议出售考艾岛”。
店主:嗨,这些明信片都是一样的。你是喜欢买相同图案的卡片吗?
马特:医院礼品店不适合出售这样的贺卡。这女孩儿还未成年呢。你为什么要卖这样的卡片?这是医院。居然没有祝福卡。
店主眨着眼睛看着这位同她攀谈的古怪男子。
店主:你想把这些贺卡全都买下来吗?还是让我帮你放回去?
马特(掏出钱包):不。哦,是,全都买了。还有这两瓶苏打水。
在她给他结账的时候——
店主:好啊,这些未成年女孩儿都让你买走了。
就在礼品店外的大堂里,马特将所有的明信片丢进垃圾箱。
12.内景,医院,楼梯,白天
正要进入电梯——也许是想强迫自己锻炼身体——马特转而吃力地爬起楼梯来。
马特(旁白):我知道,伊丽莎白一定会没事的。她的命数还未尽。她一定会醒过来,斯科蒂和亚利桑德拉的妈妈一定会回来。我们会好好谈谈我们的婚姻。我会把地卖了,然后辞去我的律师工作,她想买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一艘大船,一座法国别墅,一次环球之旅,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会亲密如故,宛若从前。一定会的。
13.内景,医院,走廊,白天
走到病房门口,马特听到里面传出笑声。
14.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马特进入病房,看到斯科蒂坐在沙发一角,她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发着手机短信。
马特:斯科蒂,你在做什么?
斯科蒂:我饿了。能走了吗?
马特:你没和她说话,对不对?
斯科蒂:我说了。
马特:你和她说什么了?
斯科蒂:这是私人问题。
马特:你撒谎。天哪,够了,别再发该死的短信了!把手机给我!快点儿!
马特把她的手机拿走,斯科蒂全力反抗。
马特:上帝啊,斯科蒂。好吧,你赢了。我们走。
斯科蒂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马特:怎么也得说声再见吧。
斯科蒂:再见,妈妈。
斯科蒂冲出房门。马特最后又看了伊丽莎白一眼,他的脸上泛起了恐慌和忧伤的涟漪。
马特(旁白):我妻子——她是女运动员,是模特,是酗酒者。拜托你醒过来好吗?我需要你。我无法独自承受这一切。
15.外景,简短的蒙太奇,白天
先是一段巴利高速路的影像,接着我们看到努阿努地区街坊四邻们那豪华而古老的宅邸。
16.外景,金家,白天
这是一所富丽堂皇的老宅,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但它依然令人印象深刻,散发着热情好客的气息。
马特(画外音):请问是巴布·希金斯吗?
巴布·希金斯(画外音):是。
马特(画外音):嗨,我是马特·金,之前你给我打过电话。你女儿和我女儿是同班同学。
巴布·希金斯(画外音):是,拉尼和斯科蒂是同学。
17.内景,金家,白天
马特一边打电话,一边从他凌乱的家庭办公室出来,朝餐厅走去。
马特:有什么事儿吗?
巴布·希金斯(画外音):让我想想……怎么说呢?是斯科蒂,是她给拉尼发了一些令人作呕的短信,我希望她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马特:什么样的短信?
巴布·希金斯(画外音):最新一条是这么写的:“我们都知道你夏天的时候长了阴毛。”斯科蒂无缘无故发了很多这样的短信。她甚至还把这种话写在了拉尼的“脸谱”网上。
马特:唔。
巴布·希金斯(画外音):她还管我女儿叫拉尼卡伊(注3),意思是她的身躯超级肥壮。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马特:这一点儿都不像她说的话啊。斯科蒂一直都很乖。
他瞥了一眼窗外的斯科蒂,她坐在地上,背对镜头,用一块大石头使劲凿着什么东西。
马特:你知道,她妈妈最近生病了,或许短信的事儿和这个有关系。
巴布·希金斯(画外音):我不关心其中的原因,金先生。我女儿可是哭着从学校回来的。
马特:是,哦,不,我理解。对此我非常抱歉。
巴布·希金斯(画外音):抱歉的人应该是斯科蒂。我希望她能来我家一趟,当面给拉尼赔不是,同时我希望她不要再给我女儿发短信了。
拉尼(画外音,从较远处传来):可以发善意的短信。
巴布·希金斯(画外音):如果她不道歉,我就告诉校长。这事儿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
马特恼怒地长叹了一口气,难道麻烦事情还不够多吗?
马特(旁白):你们能理解我吗?人人都以为我是个阔佬,是财产继承人。别人厌恶我们。我也厌恶自己。还有我们的姓氏——金。真够烦人的。
18.内景,马特的汽车,白天
马特载着斯科蒂。
马特:你必须得道歉,诚心诚意地道歉。别不当回事儿。我今天晚上有一大堆工作。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你都把她给弄哭了。你为什么要对别人这么刻薄呢?
斯科蒂(愤怒地):我不知道。
马特:你总是不停地发短信,全都这么恶心吗?
斯科蒂:不是。
马特:是吗?那这次怎么回事?
斯科蒂:我和蕾娜一起写的。她看了以后哈哈大笑,然后她又给梅根和布鲁克看,她们也都笑了。
马特:我早该想到蕾娜和这事儿也有关系。我可不希望你和她瞎混。
斯科蒂:等一下,我跟蕾娜说了,既然我不去上学了,那就让她来医院看我。
马特:我们做个交易吧。你给拉尼道歉,然后和你妈妈聊天,我看看是否能让蕾娜到医院来看你。好吗?
车窗外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斯科蒂的视线。
斯科蒂:蠢驴!
马特看见——
一家六口拿着爱斯基摩单人划子沿着人行道前行,他们身上的T恤印着“梅尔尼克家庭聚会”的字样。
斯科蒂:蠢驴!
马特:斯科蒂,闭嘴!
斯科蒂坐到座位上,大笑。马特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脱掉T恤,把它甩在地上。
19.外景,凯慕奇岛,拉尼家,下午
车子沿着一排朴实的房屋向南开。
斯科蒂:她家就在前面拐弯那儿。
马特:你以前来过?
斯科蒂:是啊。她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嗯,每年吧。
马特:这么说,你们俩应该是朋友了?
斯科蒂:不过,去年派对那天,她把我锁在房子外面,我只好一个人待了一整天,其他人全都在屋里。她觉得她很了不起。后来,我和蕾娜还有布鲁克成了朋友,我的人缘就越来越好了。
马特(向前走):什么?
20.外景,拉尼家,外走廊,下午
巴布·希金斯前来开门。
巴布·希金斯:谢谢你们赶过来。
21.内景,拉尼家,接前
马特和斯科蒂被领进房间,他们脱掉鞋子。
巴布·希金斯:忘了说了,上次攀岩的时候,斯科蒂说不愿意和拉尼分在一组,因为她不想掉到我女儿的屁股缝里。这些话可真够无聊的。
巴布带着他们朝里面走去。
电视房内——
拉尼·希金斯坐在沙发上。马特对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有点儿不耐烦。
马特:斯科蒂,你有什么话要对拉尼说吗?
斯科蒂:对不起。
拉尼:没关系。
马特:很好。嗯,很高兴认识你们。拉尼,有时间到我家来玩儿吧。过来游泳或者徒步什么的。
巴布·希金斯:斯科蒂,你说的那些话简直太恶心了。你意识到了吗?我不明白你怎么成了一个令人恶心的小姑娘。
马特:嗨,嗨。我们来了。她也道歉了。这事儿就算解决了。孩子们有时候会闹点儿小别扭。她们很快就会忘了它。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儿。嗯,斯科蒂,你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对吗?而且,你真的觉得非常非常抱歉,对吗?
斯科蒂极为夸张地点了点头。
巴布·希金斯:我没觉得她感到抱歉。她肯定还会继续这么做的。我看得出来。
马特:不,不会的。就像上次拉尼生日聚会的时候,她把斯科蒂一个人锁在房子外面一样。要说这么做其实也挺卑劣的,但当时拉尼没准儿只是想显摆一下自己,对不对?
拉尼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马特:我不认为通过一件事就可以说明一个人的全部性格。她还在成长期,何况人类是很复杂的,大多数人都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巴布·希金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马特:我想,拉尼也应该道歉,或许那一事件才是整个事情的导火索……“令人恶心”,你刚才用过的词。
22.外景,拉尼家,黄昏
门开了,马特和斯科蒂停下脚步,穿上他们的鞋子。
巴布·希金斯:哦,金先生?
马特:嗯?
巴布·希金斯:那桩生意……祝你好运。
马特转身看着她。难道这才是此行的重点吗?
巴布·希金斯:大家都说你的决定将对夏威夷房地产业产生重大影响,更不用说整个考艾岛的自然景观了。好几亿美元的生意呢,是吧?
马特:是啊,重大决定。
巴布·希金斯:我丈夫一家就是考艾岛哈纳佩佩地区的,生在那儿,长在那儿。他们希望你别卖那块地。
马特:是吗?
巴布·希金斯:还可能会造成交通问题。
马特和斯科蒂离去。巴布关上门。
马特:你和拉尼的关系以后会有所改善吗?
斯科蒂:我尽力吧,不过很难。她的脸看上去就欠揍。
马特:没错。
23.内景,马特书房,夜晚
镜头一一掠过马特祖辈们的照片,有关夏威夷历史的书籍以及其他的家庭纪念物,随后,我们看到书桌前的马特埋在一堆文件里。旁边的钟表显示此时是1:20。
马特(旁白):我的曾曾祖母是玛格丽特·可阿罗希拉尼公主——国王卡梅哈梅哈最后的直系后代之一。她本应该嫁给她的表哥哈纳伊,但后来她却爱上了她的白人银行家及地产经理——爱德华·金,他的双亲都是传教士。托赖他的土地交易和她的巨额财产继承,他们一代又一代的后辈子孙们通过租赁和买卖,已经看着好几百万美金落入了自己的腰包。现在,一项名为“反永久使用”的法律迫使我们解散这个信托团体,出售这最后一片未开发的土地。
马特抬起头,他的视线落在了爱德华和玛格丽特的画像上。
马特(旁白):很快我和我的女儿们就和其他普通市民一样了,那些逝去的先人对我们生命的掌控也会就此终结。
马特的大特写——
马特(旁白):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24.外景,火奴鲁鲁市中心,白天
远景镜头——
高耸的建筑物,商人,还有午餐车。
25.内景,马特律师事务所,白天
马特坐在办公桌前吃着袋装午餐。从他的窗户里可以眺望城市中心的壮观景色。我们还可以瞥见他的普纳侯中学、大学以及法学院的毕业证书。
马特(旁白):不像我的其他堂兄弟们,我从没有动用过自己的那份信托款。像我父亲一样,我仅靠我的律师事务所谋生。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们戴着光环长大,娇宠无度。我同意我父亲的做法——给孩子们足够的钱去干一番事业,但不能多到他们什么都不用干。
马特的秘书诺埃打开他的门。
诺埃:金先生,你的堂兄弟们来了。
26.内景,马特律师事务所,会议室,白天
马特走进会议室,看到七位堂兄弟已经恭候在那里。从他们随意的打扮和浓密的头发来看,外人很难猜出他们的身份。
马特(旁白):我不仅是唯一的受托人,还是商业地产事务律师,所以大多数和此次买卖有关的堂兄弟们经常来我这儿碰头,大家一起讨论这桩生意——堂兄戴夫、堂兄哈尔、堂兄斯克斯、堂兄温克、堂姐丽萨,还有堂姐康妮和堂兄斯坦,这两人反对这桩生意。不要被他们的外表所欺骗,在夏威夷,最有权势的人看上去可能和流浪汉或是特技演员差不多。
然后——
马特和他的堂兄弟们站在会议桌前,看着设计图和建筑草图。
马特(旁白):这些设计实际上大同小异——购物中心、公寓大楼、高尔夫球场,头五年里有三千个新职位。设计方案出自各建筑公司及建筑协会。一个芝加哥集团开价五亿美元,但是我们更倾向于一个名叫唐·霍利策的人,虽然他的开价低于芝加哥一方,但他是考艾岛人,在硅谷做投资生意。堂兄休把我们的思路往这个方向引,我有理由说“不”吗?
马特的特写,他一直在点头,但精神并不集中,伊丽莎白呼吸机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镜头跳切到昏迷中的伊丽莎白身上,像艺术照一样——远景镜头,然后是近景,再近一些,特写。
27.外景,女王医院,白天
远景镜头。马特朝前门走去。
28.内景,家庭咨询室,白天
马特坐在他家的老朋友约翰斯顿医生对面。
约翰斯顿医生:坏消息,马特。陈医生,米勒医生,还有我,我们认为她的情况,也就是我们所称的多因素缺氧性脑损伤,已经恶化了。没有眼球运动,瞳孔也没有反应,基本上没有任何脑干反射。医疗设备可以维持她的性命,但她的基础生命体征会……非常微弱。大概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她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马特。永远不会。我们已经确诊了。
马特呆呆地坐在那里。
约翰斯顿医生:我不得不和你说这些,对此我感到万分遗憾。你还有两个女儿。我们已经尽力了。
马特:那么……如果我们拿掉呼吸机的话——
约翰斯顿医生:没有如果了,马特。现在是什么时候拿掉的问题。我有法律合同。你知道的。
马特:她还能维持多久?
约翰斯顿医生:很难说。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周。但从长远打算,你应该做得干脆点儿。我想,我们得立刻着手器官捐献这一步工作了。
器官捐献?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约翰斯顿医生:伊丽莎白有很多朋友,不枉此生啊。上次我去你们家的时候,怎么也得有两百人吧。如果你想让朋友们去告别的话,现在就该开始了,在这种情况下,也是特有的礼仪。最后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心里会有所准备,至少对所承受的打击有所准备。我很遗憾,马特。
29.内景,医院,走廊,白天
马特思绪纷飞,他要去看看那个就要走上黄泉路的人。当他打开门,拉开帘子的时候,发现——
30.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好友马克·米切尔和卡伊·米切尔前来探视。他们用迷你内置扬声器为伊丽莎白播放音乐,卡伊还在为伊丽莎白化妆。
彼此寒暄之后——
马特:这是干吗呢?
卡伊:哦,她一直被关在这儿,脸都白了,如果没人帮她涂点儿口红擦点儿胭脂的话,她一定会羞死。
马特和马克交换了个眼神——“女人啊”!
马克:当然,卡伊还不遗余力地给她讲了最近的八卦新闻。
卡伊:是啊,我不想先说那些伤心事儿。哦,马特,来的路上我们还顺便去了你家,给你在冰箱里留了些肉,用微波炉热热就可以吃。
马特笑了——他本以为会独自和伊丽莎白度过一段凄凉的时光,但此时房间里却充满了温暖和生气,即使它多少有些怪异。
马克:最近怎么样,马特?有什么新情况吗?
马特:没有,没有。还是老样子——监测身上的浮肿,维持肾脏和其他重要器官的功能,希望有所好转吧。
卡伊满怀同情地点了点头,转身面对伊丽莎白。
大特写:伊丽莎白的双唇,卡伊给它涂上了口红。
31.外景,卡拉卡乌阿,街道,白天
马特的汽车驶入礁岸海滩俱乐部的车道,一些慢跑者从他的汽车旁经过。
32.外景,礁岸海滩,白天
马特躺在沙滩上,看着斯科蒂戴着装有水下通气管的面罩在浪花中嬉戏。忧伤的他,以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个古怪的小女儿。
斯科蒂(浮出水面):我饿了!
马特:能有点儿新鲜的吗?去吃东西吧。
33.外景,礁岸海滩俱乐部,餐厅,白天
斯科蒂嘎吱嘎吱地将最后两根炸薯条放进嘴里,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草莓圣代上。
马特看着斯科蒂全力以赴的吃相,害怕这样会宠坏了她。他一肚子心事,笑容有些恍惚。
斯科蒂:这家俱乐部的食物真不错。
马特:是啊,他们做得挺好吃的。
斯科蒂:为什么水母叫水母?它们既不是水做的,也不全都是母的。
马特: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你真是太聪明了,斯科蒂。
斯科蒂:我一定要搞明白。等妈妈醒了,我就去问问她,看看她知不知道。你觉得她还会记得以前知道的事情吗?
马特看到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和几个朋友朝邻桌走去。他的神情愈发阴郁。斯科蒂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那个小伙子也注意到了他们,觉得有必要过来一趟。这位是特洛伊·库克——运动员,富人。
特洛伊:嗨,马特。嗨,斯科蒂。
马特:特洛伊。
特洛伊(对他的朋友):我马上就过来。
马特目光如炽地盯着他,特洛伊不得不避开他的视线。
特洛伊:嗯,最近怎么样了?我是说,伊丽莎白好点儿了吗?
马特:老样子。
特洛伊:我上周去看她了,觉得她情况还不错。
马特:那你还问我?
特洛伊: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最新情况。朋友,我每天都在为她祈祷。诚心诚意。真的。我想说的是,在医院的时候,我还跟她说话了,她的手动了动,我受到了鼓舞。我认为这是个好迹象,看起来有希望。
斯科蒂满怀憧憬地抬起头。马特注意到了。
马特:够了。
特洛伊:我真的认为她听到我说话了。
马特:听着,特洛伊,去找你的朋友吧。别再为此难过了。别再管这事儿了。
特洛伊走开,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
特洛伊:马特,那天浪大涌多。我已经跟你说了上百遍了。你可以问问其他人。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儿也会发生在我身上。那天在海上真的特别危险。
马特:特洛伊,那天你根本不该开船。应该是她。
特洛伊:是她让我开的,也是她让我在转弯之前超过另一艘船的。但你却把气全撒在我身上,马特——我的意思是,我感到非常难过。我希望出事儿的人是我而不是她。还有,船翻了以后,我自己也差点儿淹死,而且我的肩部回旋肌再也无法康复了,我也去不成莫洛凯岛了。
斯科蒂:她的手动了一下,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特洛伊。妈妈还奇怪地抽搐了几次呢。你砍掉鸡脑袋以后,那只鸡还能到处乱飞,可实际上它已经死了。
斯科蒂推开桌子朝游泳池跑去。马特跟在她身后,看都没看特洛伊一眼。
34.外景,礁岸海滩俱乐部,游泳池,白天
马特追上斯科蒂。
马特:嗨,站住,别理那个家伙。他就是个傻瓜。
斯科蒂:我恨他。
马特:嗯。
斯科蒂:我不想说鸡的事儿。我不希望妈妈死。
马特:我知道,我知道。嗨,我们离开这儿吧。干点儿疯狂的事儿。比如,开车去机场,然后飞到比格艾兰,给你姐姐一个惊喜,你说好不好?
斯科蒂:立刻马上?
马特:很好玩的。她根本不知道我们会去看她。然后咱们把她带回家。我觉得她应该和我们在一起,对不对?你想不想姐姐?我想她了。
斯科蒂:耶!我不上学了,她也应该这样!
35.外景,餐厅,白天
马特和斯科蒂朝大门口走去,斯科蒂冲着垂头丧气的特洛伊竖起了中指。
36.外景,机场,白天
一架夏威夷航空公司的岛内飞机起飞。
37.插入镜头:夏威夷岛地图
一条虚线由火奴鲁鲁向科纳方向延伸。
38.内景,飞机,白天
马特和斯科蒂看着窗外,比格艾兰已映入眼帘。
马特(旁白):不知怎么的,感觉去另一个岛找自己的女儿挺正常。一个家庭和一组群岛极为相似——拥有同一个地理名称,但实际上却是若干个小岛——彼此独立,互不相连,并且缓慢地从对方身旁漂移出去。
39.外景,比格艾兰,国王高速路,黄昏
一辆红色出租车沿着科纳地区附近的一条著名公路疾驰,这里岩石纵横交错,近似于月表地貌景观。
40.内景,出租车内,黄昏
马特看了一眼斯科蒂,她正在打盹。
41.外景,夏威夷预科学校,夜晚
汽车驶入崎岖不平的沙砾路,它蜿蜒穿过这所寄宿学校的校区。
42.内景,宿舍管理员房间,走廊,夜晚
马特敲响一扇门。筋疲力尽的斯科蒂无精打采地靠在墙上。
宿舍管理员穿着睡衣出现了。背景中电视机播放着电视节目。
马特:嗨,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是马特·金。
宿舍管理员:哦,你好,金先生。
马特:我想把我女儿亚利桑德拉接走。
宿舍管理员:你跟教务处说了吗?
马特:没有。有点儿急事。
宿舍管理员:好吧,让我们看看能做些什么。
43.内景,宿舍,走廊,夜晚
斯科蒂跑进走廊,因为要给姐姐一个惊喜而兴奋起来。
斯科蒂:哪扇门?是哪扇门啊?
马特:斯科蒂,安静点儿!
宿舍管理员:你们俩都安静点儿好吗?就在拐角那儿。
他们朝另一条走廊走去,斯科蒂敲响一扇门。
宿舍管理员:敲错了。
房门打开,一个女孩探出头来。
宿舍管理员:回去睡吧,尤琦。
马特:对不起,尤琦。
宿舍管理员敲响隔壁房门。片刻后,一位室友打开门,她从睡梦中被叫醒,迷迷糊糊地连路都走不稳。
宿舍管理员:亲爱的,把你室友叫醒。
室友(瞥了一眼房间):嗯……她不在。
宿舍管理员:她去哪儿了?
室友:我猜……她在外面某个地方。
44.外景,足球场,夜晚
宿舍管理员在睡衣外披了件外套,拿着手电筒,领着马特和斯科蒂穿过隐隐闪烁着光芒的湿草地。他们听到一阵笑声。
两个女孩站在较远处,沐浴着月光——正在打高尔夫球——亚利桑德拉·金和她的朋友艾米丽。
宿舍管理员:姑娘们!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艾米丽:快跑!
斯科蒂:嗨,亚利克斯!是我,斯科蒂!
艾米丽抬腿就跑,但并没跑远——她摔了个大马趴,一手握着高尔夫球棒,一手握着酒瓶子。
马特:我每年花两万五千美金,就是为了看这个?亚利克斯!
亚利桑德拉:爸爸?(对着艾米丽大笑)他妈的我爸来了!
她笑得更厉害了。斯科蒂也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笑。
宿舍管理员:你们不能这么说话。这样的行为是违反校规的!
亚利桑德拉:什么事儿,爸爸?
艾米丽:你要不要和我们玩几杆?
斯科蒂: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他已经把我从学校接出来了。我已经三天没去上课了。
亚利桑德拉(对马特):出什么事儿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马特:你得回家看看你妈妈。
亚利桑德拉听到此话,向前跨了几步,将手中的高尔夫球棒丢进夜色之中。
亚利桑德拉:去他妈的!
宿舍管理员:我说过了,你们要注意自己的语言!
镜头落在马特身上——
马特(旁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生命中的女人都希望毁掉自己呢?伊丽莎白沉迷于摩托车,快艇,还有酒精。
45.外景,金家,夜晚
马特驱车回家,他和斯科蒂从车上下来。
马特(旁白):亚利克斯则是嗑药,和年长的男人交往,还去当什么模特。
46.内景,金家,夜晚
马特抱着已经烂醉如泥的亚利桑德拉上楼梯。斯科蒂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打开门。
47.内景,亚利桑德拉房间,夜晚
马特把亚利桑德拉放在她的床上,给她脱掉鞋子,再给她盖上毯子。他看着眼前这个鼾声如雷的女孩。
48.内景,金家,厨房,白天
炉灶旁,马特用盘子把炒得乱七八糟的鸡蛋盛出来。斯科蒂坐在餐厅角落里。
马特(旁白):还有斯科蒂,我怎么才能保护她……不受伤害呢?
他把盘子递过去——
斯科蒂:我不喜欢吃鸡蛋。
马特:我做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斯科蒂:我以为你给自己做的呢。
亚利桑德拉走进来,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
马特:早上好。(没人理他)你妈妈让你拿可口可乐当早餐吗?
亚利桑德拉:我肯定现在已经11点多了。
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认出,亚利桑德拉就是医院明信片上的那个女孩。看得出来,她和妈妈长得很像。
马特:感觉怎么样?
她耸了耸肩,噗通一声坐在斯科蒂身旁。
马特:喝多了不好受吧,嗯?我怎么就不吃惊呢?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但至少我们不应该当着斯科蒂这样吧。
斯科蒂:我无所谓。
马特:我一直都觉得你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亚利桑德拉:我已经对自己很负责了。不过喝了点儿酒而已。我的所作所为近乎完美,可是没人关心我的成绩变好了。还有,我演的那出舞台剧怎么样?你们看都不愿意看!你知道那部戏的名字吗?
马特的舌头打了结。
亚利桑德拉:我就知道是这样。你碰巧看到我偶然喝醉了一次,那又怎么样?又能他妈的怎么样?
马特:嘿,嘿,嘿。在斯科蒂面前注意一下语言。
斯科蒂:没关系。
马特(和她们坐到一起):不管怎么说,见到你很高兴。欢迎回家。想吃鸡蛋吗?
亚利桑德拉:我得在家待几天?
马特:我们过会儿再讨论这个。
亚利桑德拉(站起来):我去游泳了。
马特:我也去。
亚利桑德拉:运气真好。
49.外景,金家,游泳池,白天
马特走出露台大门。亚利桑德拉正坐在游泳池浅水区的台阶上打电话。
亚利桑德拉(对着电话):我得挂电话了。回头再聊。(对马特)这游泳池可真够脏的。清洁工什么时候来?
马特注意到水面上漂浮着树叶和一些小昆虫。
马特:他……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亚利桑德拉:好极了。
马特抄起一根杆子,撇去水面上的脏东西。
亚利桑德拉:希德一会儿过来。
马特:希德是谁?
亚利桑德拉:是我在普纳侯中学的好朋友。我们同学好几年。
马特:哦。好。
亚利桑德拉:出了这种烂事儿,他想过来陪陪我。
马特心想:“那我算什么,就是摆设吗?”
马特:我认识他父母吗?
亚利桑德拉:不认识。他会在这儿住几天。没问题吧?
就在此时,斯科蒂跑到露台上,她穿着文胸和三角内裤。
亚利桑德拉:操,怎么回事儿?快点儿把我的内衣脱了,你这个小怪物。
斯科蒂:哦哦,嘞嘞!看我是不是美极啦?
马特:斯科蒂,回去,换上你的游泳衣。
斯科蒂:为什么?
马特:立刻。
斯科蒂朝他竖起中指,然后朝屋里跑去。
亚利桑德拉:干得不错。
马特:这就是我把你接回来的原因。你得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对付她。
亚利桑德拉滑入水中,朝泳池另一端游去,随后将身体支撑在池沿上,下半身漂浮在水中。马特也潜入游泳池里。
亚利桑德拉:或许,你以前多花点儿时间陪陪她,她就不是现在这副怪胎模样了。带她去郊外——去考艾岛露营。我不开心的时候妈妈就带我去那儿。
马特:听着,亚利桑德拉,你妈妈状况不乐观。
亚利桑德拉:看得出来。
马特:医生跟我说,她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已经确诊了。他们不会再用医疗设备来维持她的生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妈妈也同意这么做。
亚利桑德拉沉默着。
马特:她以前立过遗嘱的,就是说,我们必须得这么做。我们一起。所以我把你接回来。我们得放手了。
亚利桑德拉看着他,响亮而快速地吸了两口气,然后潜入水中。
在水下——她游着泳,面容扭曲,多希望能永远留在水中啊。
最终,她浮出水面。
从泳池里爬了出来,抓起一条毛巾,开始哭泣。
亚利桑德拉:为什么在我游泳的时候跟我说这个?
马特也爬出泳池,朝她走过去,伸出双臂。
马特:亚利克斯……亚利克斯……
亚利桑德拉:你还想说什么?
马特放下胳膊,垂头丧气。亚利桑德拉一脸嘲笑他的表情,返回房中。
50.内景,起居室,白天
现在,他俩都坐在沙发上。亚利桑德拉已经哭得筋疲力尽了。
马特: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们得共同面对这一切,你,斯科蒂,还有我。我还得四处奔走,告诉其他人将要发生的事情——我们的那些亲朋好友。有时候,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有时候,我需要你帮忙照看斯科蒂。
亚利桑德拉: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别人家跟他们说妈妈就要死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把消息透露出来,看着他们大哭,然后安抚他们的情绪。这得多让人烦啊?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马特:亚利克斯,谁都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我们必须得告诉外公和外婆,还有一些朋友。他们有权知道此事,也有权去和她告别。
亚利桑德拉:我不想和任何人提起我妈妈。
马特:不管圣诞节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和她吵架,你都得把它给忘了。成熟点儿。你爱你妈妈。你妈妈也爱你。好吗?
亚利桑德拉:我忘不了。
马特:必须得忘。
亚利桑德拉:你真的毫不知情,是吗?老爸……妈妈对你不忠。
哇哦!
亚利桑德拉: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吵起来的。我回家过圣诞的时候,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看到她在你身边,我就觉得恶心。回学校以后,心想就这样吧,我和她无话可说了。我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一切。但随后就出事儿了。我一直都在等她醒过来。而你呢,你甚至都不曾起过疑心,对不对?(无视他的沉默)你也够恶心的,永远都那么忙。
马特: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什么意思?
亚利桑德拉:布兰迪和我一起去“黑点”游泳池游泳,在路上,我突然看到妈妈和一个傻帽男人走进一幢房子。我猜那是他家。
马特:一个男人?也许只是个普通人。
亚利桑德拉:他把手放在她屁股上,恶心死了。
马特:你确定是她?(没等她点头)然后呢?
亚利桑德拉:没然后了。她走进了那幢房子。过了几天,我跟她说,我知道她在做什么。
马特:然后?
亚利桑德拉:一开始她还假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当我是个瞎子。随后她就恼羞成怒,对我大吼大叫,矢口否认此事。从那时起,我就决定再也不理她了。
马特:他是谁?
亚利桑德拉:不知道。一个男的。
马特:长什么样?
亚利桑德拉:一头黑发。
马特站起身,转了一个圈——实际上,他是不知道该去哪儿好。随后他想明白了。
马特:照看好斯科蒂。
51.外景,金家,白天
马特从自家房子里冲出来,沿着街道跑远。
52.外景,努阿努住宅区,白天
马特一通疾跑,然后转过一个弯——
53.外景,米切尔家,白天
他来到邻居家,从厨房门进入房间。
54.内景,米切尔家,白天
马特穿过厨房,朝起居室走去。
马特:嗨!是我,马特。
马克和卡伊出现在顶层楼梯上,看样子像是一整天都没有下楼。
卡伊:哦,嗨,马特。
马特:你们俩不会是在睡觉吧?
他们走下楼梯——
卡伊:不,我们正在吵架。请进,喝点儿什么?咖啡怎么样?
马特(摇头):你们在吵什么?
马克:真够蠢的。
卡伊:一点儿都不蠢。他希望我们办一个派对,让大家都来玩儿。我们当然可以这么做,不过忙里忙外的事儿都由谁干呢?还不是我一个人。
马克:根本没必要。你用不着做任何事儿。没人强迫你打扫房间,添置新衣服,更用不着准备什么主题鸡尾酒会。我们就是请朋友们过来,家里有什么喝什么,一起聚聚而已。这么做才有意思。
他俩继续争吵,马特被这种日常生活琐事吸引住了。对此,他是既怜悯,又厌烦,同时又充满了渴望。
马克:你懂什么啊?这事儿我们待会儿再说。马特来这儿不是听咱俩吵架的。
卡伊:天哪,马特。是不是伊丽莎白——有什么情况吗?
马特:是有点儿情况。我过会儿再说。他是谁?(无视他们的沉默)她爱他吗?他是谁?
卡伊:马特。
马特:抱歉把你也给扯进来了。但实际上,并不是我把你扯进来的,对不对?我只想知道那个曾经和我妻子在一起的家伙是谁。
卡伊:哦,马特,你在气头上。
马特:你可以帮我消消气。你的观察力那么敏锐。
卡伊:哦。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天再谈这个。你应该冷静冷静。
马特坐下。他并没有离开。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马特:是特洛伊吗?那个该死的穴居人?
马克:你不认识他。
卡伊:马克,你胆子真大啊。不害臊。你是她的朋友。
马克:我也是马特的朋友。现在事情这么特殊这么戏剧化。真是没想到。
卡伊:别在她不能为自己辩护的时候背叛她。马特,你现在可能听不进去这些话,但这不是她的错误。女人也有需求。
马特:你开什么玩笑呢?
卡伊:你们的婚姻已经不……你在女朋友身上下功夫的时候,没人能把她从你身边抢走。但是,一旦她成了伴侣,你就变成了大忙人。对女人不上心了。她很孤独。
马特:你准备用陈词滥调跟我说这事儿吗?是啊,从来都不是女人的错。她出意外的时候,还和他在一起吗?
卡伊避开视线。马克点点头。
马克:不过我没掺和过,马特。每次卡伊提起这事的时候,我都走开了。
马特(对卡伊):那你呢?你肯定鼓励她这么做吧。给你的生活添点儿佐料,但自己却毫发无伤。你以为你在保护谁啊?她不需要你的保护。——一切都结束了。她就要死了。
卡伊:别这么说。
马特:我昨天就想跟你说。她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已经确诊啦。听见了吗?我们会拔掉所有的管子。你昨天就是在她的尸体上涂口红。
马克:好了,马特。这话有点儿重了。
卡伊的脸上挂满了泪珠。马克伸手去安慰她。每个人都恢复了理智。
马特:对不起。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我只是……她爱他吗?
马特坦诚地看了看马克,又看了看卡伊。他想知道这些。
卡伊:你怎么能在她快要死的时候问那个男人的事儿呢?谁关心这个?是,她爱他,爱过他,那又怎样?她为他疯狂。她本打算和你离婚的。
马特惊呆了,奇怪的是,他同时也释然了。事实一旦被揭穿,只有微风拂面而过。
马特: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他是谁。不过已经无关紧要了。
马特起身离去。
55.外景,米切尔家,白天
当马特就要走上人行道的时候,马克从房子里跑出来。
马克:布莱恩·斯皮尔。他叫布莱恩·斯皮尔。名字中间有两个E。
一只拴在院子里的宠物山羊看着他俩。
56.外景,努阿努住宅区,白天
我们远远地看着马特站在那里哭泣。
57.外景,金家,游泳池,白天
马特沿着汽车道缓步走来,他发现亚利桑德拉和斯科蒂还有一个男孩坐在一起。斯科蒂现在穿着一件大T恤,上面印着:“她是胖子。我是酒鬼。”他们看到马特的时候,停止了笑声。
斯科蒂:嗨,爸爸。
亚利桑德拉:爸爸,这是希德。
马特(强打精神):你好,希德。
这个人瘦得难看,怪模怪样的,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容。希德从安乐椅上站起来。
希德:还好吗,兄弟?
他们握了握手,希德将马特拉入怀中,给了他一个男人之间的拥抱,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马特:以后别对我干这事儿。(对亚利桑德拉)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去外公外婆家。(对斯科蒂)埃斯特阿姨一会儿来照看你。
亚利桑德拉:希德和我们一起去,行吗?
马特:希德,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我们家的私事。你理解。(对亚利桑德拉)希德不会有兴趣见到你外公外婆的。他会无聊死。
亚利桑德拉:爸爸,我跟你说过他是来陪我的。如果有他在场我会更有礼貌。
希德(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我还能说什么呢?
58.外景,金家,白天
马特和亚利桑德拉还有那个新来的闯入者走到汽车旁。
马特:他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
亚利桑德拉:一清二楚。
希德:兄弟,你老婆快要死了,然后你又发现她有婚外情是吗?真够残酷的。
马特:上车。
59.外景,索尔森家,白天
马特看着退伍军人斯科特·索尔森(70岁),后者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嘴里咕哝着。
希德四仰八叉地坐在一旁的安乐椅上。亚利桑德拉坐在他脚边。一只宠物鹦鹉时不时地叫上两嗓,声音又大又刺耳。
斯科特·索尔森:跟看天书一样。
马特:斯科特,能和你一起渡过难关,让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斯科特·索尔森(扔掉文件):什么乱七八糟的。
马特:这是一个事前声明——大意就是她本人希望接受什么样的医疗服务,当然也包括,她不希望的……不要长期的呼吸机维持,不要……
斯科特·索尔森:我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说她不想在自己将死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她看,说如果医生也无能为力的话,她会选择平静地离开。
他望着天空。
亚利桑德拉:外公,你没事儿吧?
斯科特·索尔森:伊丽莎白写下这份文件,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她总是考虑得这么周全。坚强的姑娘。比她哥哥强了不知多少。巴里这辈子只会抱怨。我甚至怀疑他是个同性恋。
马特:斯科特,我不这么认为。
斯科特·索尔森:她比你都强,马特。她一年做的事情比你十年做的都多,你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囤积大把钞票。你不想花这些钱——那它们又有什么用?现在你和你的家族又要把地给卖了——这又有什么意义?你应该给我女儿买条她自己的船,再给她买些安全装备,要不就让她像其他女人那样疯狂购物,这样她也许就不会沉迷于这些刺激的运动了。要不然你就在家给她来点儿刺激的。
亚利桑德拉:外公。
斯科特·索尔森:还有你,亚利桑德拉。你那可怜的妈妈不知为你操了多少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你明白事理,都是为了你好。真为你脸红。你应该多跟她学学。她是个好姑娘。一个好姑娘啊。
老人慢慢站起来,朝前迈了几步。手放在屁股上,抬头望着天空,仿佛在观测天气。随后,他清了清喉咙,用袖子擦了擦面庞,转过身——
斯科特·索尔森:你们想喝点儿什么?
接着,他朝厨房走去。
片刻后——
斯科特推着一辆小餐车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妻子爱丽丝,一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和蔼老妇人,对周围的事物一直保持警觉,但无法理解别人的言辞,当然也无法做出回应。
爱丽丝:哦,我们有客人了吗?
马特(亲吻她):嗨,爱丽丝。见到你真高兴。是我,马特。
爱丽丝:很高兴见到你。
亚利桑德拉(和她拥抱):嗨,外婆。
斯科特·索尔森:这是亚利桑德拉。
爱丽丝:你好。
斯科特·索尔森:她是你外孙女儿。这是你女婿,马特。他们是你的家人。哦,除了那个男孩。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对希德)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亚利桑德拉:他是我朋友。
希德:下午好。
斯科特·索尔森:爱丽丝,我们今天要去女王医院看望伊丽莎白。
爱丽丝:我们?去看伊丽莎白女王?哦,太好了。我从来没见过女王。我得换一身漂亮衣服。
希德大笑起来。
希德:她开玩笑呢吧?
斯科特·索尔森:孩子,安静点儿。(然后)不,爱丽丝。是我们的伊丽莎白。我们的孩子。我们得去医院看望她。她需要我们,就像她小时候一样。我们得想一想,她病房里都需要些什么。我们给她带去,放在她床头。
爱丽丝:但她是女王啊。我见女王得漂亮点儿吧?你不希望我漂亮点儿吗?
希德再次大笑。
斯科特·索尔森:别说了,爱丽丝。(然后)对不起,老太婆。一起去吧,随便说什么都行。
爱丽丝:我还从来没见过女王呢。
当希德再次窃笑时,斯科特·索尔森冲到他面前,瞪着他。
希德:对不起,先生。我只是觉得好笑。太逗了。我想她一定知道自己很可乐。
斯科特·索尔森:我想揍你。
斯科特一拳猛击在希德的脸上。希德向后倒去。
60.内景,马特的汽车,白天
汽车在行驶中。马特瞥了一眼后视镜。
马特:眼睛没事儿吧?
后排座上,希德用冰袋敷着自己肿胀发紫的眼眶。
希德:简直不像真的。我是说,老人家这样野蛮地把你打个鼻青脸肿,不常见吧?
马特:这些年他揍了我不少次。说话注意点儿。
亚利桑德拉:嗨,我亲亲它。
希德:嗷!
马特:嘿,你们俩能不能在我面前消停一会儿?别这么……摸来摸去的,行吗?
希德:哇哦!是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摸来摸去的,你老婆才劈腿的啊?
马特猛地一脚踩在刹车上,他转过身,用手指头指着希德,一副威胁的神态。亚利桑德拉也觉得希德有点儿过分了。
马特: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经常挨揍?
希德:不知道。不过已经挨过了。
马特(对亚利桑德拉):你这朋友就是智障。明白吗?
希德:嗨,我弟弟是智障。别用这个词来骂人。
马特看了他一眼。考虑到希德的所作所为,没理由不相信他可能真有一个智障的弟弟。
马特:哦。
希德:傻瓜!我可没有什么智障弟弟。
亚利桑德拉:希德,你真无聊。
希德:说到智障,你有没有因为自己想让智障人士或者老人家走快点儿而感到难过?有时候,我等他们过马路,就会这么想,快点儿走啊!但事后我又觉得这样不对。
马特没有揍希德,他转过身,将头埋在手心里,挤压着太阳穴。有太多的事情压在他心头了。
亚利桑德拉(注意到他的痛苦):爸爸?
马特:什么事?
亚利桑德拉:别忘了——我知道他住哪儿。
马特思忖片刻,然后——
马特:坐到前面来。
61.外景,钻石路,白天
马特的汽车经过人满为患的知名冲浪景点。
马特(画外音):在比格艾兰的时候有没有冲浪啊?
亚利桑德拉(画外音):我好几年都没冲浪了。
马特(画外音):为什么?你不是挺擅长的吗?
亚利桑德拉(画外音):首先,我来月经了。其次,我不会用内置卫生棉条。
希德(画外音):不想吸引大鲨鱼,是吧?
亚利桑德拉(画外音):所以我就不去了,你明白,五天左右的时间不能去。然后把冲浪就这么给荒废啦。
马特(画外音):怎么不问问妈妈,让她教你怎么用?
62.外景,卡哈拉,白天
汽车继续向前开。
亚利桑德拉(画外音):甚至有一年时间,我都没跟她说我来月经了。她总是想让我看上去成熟一点儿,稳重一点儿……所以我……
希德(画外音):我都知道怎么使内置卫生棉条。
亚利桑德拉(画外音):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我总是担心裤子弄脏了。
希德(画外音):哇,没准儿真弄脏了。
亚利桑德拉(画外音):希德,闭嘴!
马特(画外音):你确定他对咱们家的事都了解吗?看上去并不像啊。
63.外景,卡哈拉,布莱恩·斯皮尔家所在的街区,白天
汽车缓缓地行驶在一条街道上,两侧的房屋都很漂亮。
亚利桑德拉:你对他有所了解吗?比如,他是做什么的,结婚没有?
马特: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布莱恩·斯皮尔。
亚利桑德拉:怎么不问问马克和卡伊?
马特:就是没问。
亚利桑德拉:为什么?
马特:我不想追究这事。
亚利桑德拉:晚点儿我们去网上搜搜他。好嘞,就是这儿,停车。
在一幢看起来极为平常的房子对面,马特停下车。
马特:这儿?他住这儿?
亚利桑德拉: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住这里。我只是在这儿看到他们的。
马特:你只是碰巧开车路过。
亚利桑德拉:布兰迪开车。我们都看见了。
他们集中精神仔细观察。没发现任何异常。不过就是一幢房子。
希德:这房子真够狗屎的。至少也得跟一个有豪宅的男人走吧。你们觉得他结婚了吗?结了婚的人在自己家里和别人干这事儿肯定特酷。
亚利桑德拉:希德,拜托你别说了。
马特:然后我们做什么?
亚利桑德拉:不知道。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这房子。
他们沉思了片刻。
亚利桑德拉:要不我去按门铃?
马特(考虑着,然后):不,等一下,这么做太蠢了——无论我们做什么,这都是跟踪。我们来了,看了。已经够了。我们走吧。
没人行动。
亚利桑德拉:这根本算不上跟踪他啊。
一辆小型工程卡车朝他们开过来。三个人在别人看到他们之前,条件反射似的伏下身子。
亚利桑德拉:如果看到他,你会怎么办?和他聊聊,打他一顿,还是怎样?
马特:我只是想见见他。
希德:如果有人敢动我的女人,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亚利桑德拉:说什么呢,希德。
希德:我是说,你永远都不要这么对我,好吗?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你可别跟我玩这套把戏。
亚利桑德拉:那得看你怎么对我了。
马特:到此为止。
亚利桑德拉:天哪,反正我们也不会结婚。
马特(启动汽车):好了,够了。我们离开这儿。
64.外景,卡哈拉,附近街道,白天
马特正要朝卡哈拉大街调头——
亚利桑德拉:爸爸,停车!
马特:怎么了?
亚利桑德拉:倒车。
马特:干吗?
亚利桑德拉:就几幢房子那么远。
看清街上空无一人,马特将车倒回去。
亚利桑德拉:就是他。
马特:谁?
亚利桑德拉:瞧。
马特和希德朝一栋待售的房屋看去。开始他们都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很快两人的视线就转移到——
一个“待售”的广告招牌,上面附着一个房地产经纪人的大幅照片。
此人正是——布莱恩·斯皮尔——他开心的笑容同马特那张憔悴的没刮胡子的脸,以及脸上的怒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亚利桑德拉:现在我们知道他长什么样了。
希德:对一个爱搞外遇的花花公子而言,手里有几处空房一定很方便。(马特和亚利桑德拉看着他)说说而已。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亚利桑德拉下车,取下一张广告宣传单,然后用她的手机对着布莱恩·斯皮尔的头像拍照。
65.外景,简短的蒙太奇
火奴鲁鲁从黄昏到夜晚的景观——整个地区的街灯都点亮了,保罗哈纳酒吧里喧闹的饮酒者,一辆巴士放下疲倦的旅客,一个金家附近的俯拍镜头。
马特(旁白):过去,我信任你。但是总有些什么东西让我不安。
一个电话内部的铃声响起。
66.内景,马特和伊丽莎白的卧室,夜晚
卧室外的休息区是伊丽莎白展示她的战利品和运动纪念品的地方。
马特坐在这儿,一手拿着杯威士忌,一手将电话按在耳朵上。
布莱恩·斯皮尔(画外音):嗨,我是凯马纳保诚房地产公司的布莱恩·斯皮尔。抱歉没能接听你的电话。请留下你的姓名、联系电话,还有来电时间,我会尽快给你回电。谢谢。
看上去,马特都快要吐出来了,他挂上电话,看着面前咖啡桌上的那份广告宣传单。
希德(画外音):嗨,头儿。
马特抬眼看到希德穿着拳击短裤。
希德:你打电话了吗?
马特:不关你的事儿。穿上点儿衣服。你不能睡在亚利克斯的卧室里。实际上,你应该赶快回家,孩子。
希德:可是亚利克斯不愿意啊。
马特:客房。要么睡客房,要么回家。
希德:我们打算做我们打算做的事儿。
马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希德:先生,我和你开玩笑呢。我们不喜欢那样。客房棒极了。(然后)给他打电话。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要振作起来。
(划变)
67.内景,马特卧室,夜晚
马特坐在床上,再次倾听布莱恩·斯皮尔的电话留言。
马特(“哔”声后):嗨,布莱恩。我是……赫布·菲茨莫里斯。我对那栋位于考罗阿大街的房子挺感兴趣。就是有木质百叶窗的那栋。我的电话是645—2796。谢谢。
68.内景,医院,走廊,白天
马特领着两个女儿朝伊丽莎白的病房走去。
马特:让我一个人先进去和她待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69.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马特关上身后的玻璃门,然后拉上帘子。他看着他的妻子。伊丽莎白的面容已经有变化了——她的脸更加憔悴,头发更加凌乱。
我们此前来过她的病房。现在,她的病床旁边又多了些东西。除了一些挂着的花环外,我们还看到她小时候玩的布娃娃,她的毕业证书,当然还有她的运动奖章和勋带。一床老式被子盖在她的腿上。这些就是她爸爸说要给她带的旧东西。
马特蹲在床边。
马特:你要跟我离婚是吗?那样你就可以和布莱恩·斯皮尔那个王八羔子在一起了?耍我呢是不是?你是谁啊?我现在可算知道了,你就是一个大骗子!你打算怎么解释?来啊,先讲个笑话,然后告诉我,全都是我的错。接着再跟我说,是我神经过敏,需要看心理医生。(稍顿)婚姻的意义不就是让自己的伴侣能够生活得轻松点儿吗?对我来说,和你一起生活已经烦恼多多了。现在你还在给我找麻烦。你躺在这儿插着呼吸管还能让我不消停!你可真够狠的啊!知道吗?我本来是打算和你离婚的!(抓起一个玩具娃娃,猛地扔到地上)去你爸爸的乖女儿!
马特站起身,看着她毫无表情的脸,呼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马特:我把两个女儿给带来了。亚利克斯刚从学校回家。对她好点儿,行吗?
他拉开帘子,让女儿们进来。
斯科蒂:嗨,妈妈!快看谁来了。
亚利桑德拉慢慢靠近病床,她被她母亲此时的容颜吓坏了。她心里明白,妈妈的大限就要来临。
斯科蒂:跟她说点儿什么吧,亚利克斯。昏迷中的人能听见。你一定得跟她说话。
亚利桑德拉:嗨,妈妈。
斯科蒂:告诉她你那天晚上醉成什么样了。告诉她你可能是个酒鬼。
亚利桑德拉:我猜这是遗传。
马特:姑娘们,严肃点儿。
亚利桑德拉:嗨,妈妈。抱歉是我不好。浪费你那么多钱上私立学校。你本来能用这些钱去美容,按摩,或者买运动器材。一切都是我不好。(看着马特)对不起,我们对你都不够好——
亮点:女儿在脏兮兮的游泳池得知母亲噩耗一段;克鲁尼亲老婆奸夫的老婆;克鲁尼和岳父的戏;就是不让奸夫赚这笔钱(当然,人家主要是为了保住祖宗留下的地咯,但要没有奸夫,八成丫就卖了)【总的来说,刻画很细腻,但也没有那么好吧。最佳改编剧本凭什么不给点球成金?】
就佩恩来说,比《杯酒人生》内敛许多,少了几分幽默却多了几分稳重。就克鲁尼来说,剧本和导演比《在云端》好太多了!角色也十分讨人喜欢。Shailene Woodley这个浑身稚气的小姑娘长得真标致。最后,就莱昂纳多来说,你今年奥斯卡肯定又没戏了。。。
真是无奈了 还特么没上映呢 评论里那个坐在你旁边的女孩看哭了的是鬼么
题材很好,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加上聪明地把故事设定在夏威夷,更是让人在饱览美丽风光之余让故事脱出一干苦情戏的套路,摇身一变成了又辛辣、又幽默的文艺佳片:对于故土和爱代代相传的坚持精神,正是后裔们从先人那里继承而来的最宝贵的遗产。克鲁尼表演很有张力,和皮特不相上下。
题材已经拍烂了。乔治克鲁尼这要是都能拿影帝,奥斯卡是真瞎了眼
淡淡的有些治愈系的味道,当然故事不仅如此。本该是个伤感的电影,却总是有些喜剧的内容出现,欢快的音乐,古怪的配角,包括几处有趣的对白和转折。后面有几处好玩的转折虽冲动却又合乎情理。心灵鸡汤或是人生感悟,从痛苦中学会处理家庭关系以及做个称职的后裔
看茱莉在《换童疑云》里细声细气的演一个无助的弱女子的时候,我就老觉得下个镜头她就会跳起来胖揍对面人一顿....所以最能说明克鲁尼在这里的演技的一点就是,从头到尾你都想不起他是《1x罗汉》《总统杀局》《在云端》里西装革履秒杀众人的万人迷乔治克鲁尼。
女人和男人出轨的最大不同是:大多数男人只是想给平淡生活增加点刺激,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组建的家庭,而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天雷地火,无法挽回了。另,扮演小女儿的小胖妞演得真好!有时有种大婶气。
克鲁尼职业生涯的最佳表演!一个父亲的遗产,一个丈夫的抉择。Alexander Payne总能抓住人心最柔软却也最强大的一面在黑色幽默的晦暗人生里挖掘出最美丽的人性光辉。
无论小清新片风或克鲁尼隔靴搔痒的表演甚至夏威夷美景 对我而言都不受用 casting很是问题 这么多角色除了Syd都无惊喜也没说服力 之前媒体和评论家们的盛誉 我都找不到共鸣 The last thing really bothers me, why the hell do all movies need to go 2 fucking hours long? Less is more people!
幽默轻松全家出动而又不乏感动,台词太带劲了,各个人物的性格都刻画得很鲜明,几句话就把整个人弄得3D立体,亚历山大佩恩实在是超聪明的导演~后半段感觉有些慢下来并且一切都情理之中了,不过家庭片嘛~乔治克鲁尼的表演很中规中矩,女主很美,配角很亮!赞!
这样格局的一个片子,奥斯卡?去打个酱油,陪跑一下,然后颗粒无收吧。
故事延续了佩恩标志性的哀而不伤且温馨的风格,世间万物皆有尽时,而生活还将继续。乔治.克鲁尼的表演像是在重复《在云端》。。。这部可以别名----《在海边》 = =
一曲淡淡忧伤而又温馨体贴感人的别离曲。缓缓铺开的节奏,微微调皮的欢乐,乡村气息的配乐,不断变幻的天空,一切显得和谐而又美丽。
影片的主题是临终告别、审视婚姻与家庭(丈夫的缺陷与父亲的忙碌)的悲伤情绪,但佩恩却用高雅的黑色幽默与夏威夷小调适量化解了淡淡的忧愁。正如片尾的离别释怀包容了过去,这才是祖辈留给后人最好的财富。
夏威夷加分!看完突然觉得乔治克鲁尼还没有优秀到必拿影帝的水准,就算最后拿了也是因为题材加分,这类家庭轻喜剧绝对是奥斯卡的最爱,更何况这还不是彻底的喜剧,每个角色本身都有一堆自身的麻烦,而且每个角色都不是简单的好与坏,角色性格立体的亲和力十足,这点上和【点球成金】如出一辙。★★★★
乔治·克鲁尼,这一次褪去了老帅哥的架子,没有舞刀弄枪,不玩搞怪耍酷,也没有和女人上床;转而成了一个被妻子背叛的丈夫,一个努力调节与孩子关系的父亲,一个面临困扰与纠结的中年男人。带给我们的却是满满的感动和淡淡的忧伤,还有他返璞归真,毫不做作的精彩演技!
又是普通男人面临生活杯具的故事,在经历了迷茫,找寻,抉择后,再悟出关于家庭和人生的大道理。个人觉得虽然主题更成熟叙事更沉稳了,但还是更喜欢7年前的《杯酒人生》,平淡中的情感没能打动我。克鲁尼的表演和《点球成金》的皮特一样,个人觉得非常出色但还不至于封帝。
一部温暖的疗伤系电影。影片饱含生活五味杂陈。乔治克鲁尼的表演只可以说中规中矩,似乎并不足够拿奥斯卡影帝。最深入人心的是与妻子告别的那场戏,那几句台词估计没人扛得住。大女儿很漂亮,她朋友Sid是朵大奇葩!!!
我承认我对这样的半调子鸡肋片实在无法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