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度门

假期搜片 ～ 《虎度门》

什么叫“虎度门”呢？这是粤剧里的一个术语，讲的是演员在舞台上出场的那个“台口”，像现实与艺术的一道关，过了虎度门，就要忘却现实生活，全身心地进入角色。就像电影里萧芳芳饰演的冷剑心，生活里是一位妻子和母亲，在戏台上则是英姿飒爽的女文武生，可以演少年将军的那种。所以她在台下化妆准备的时候，她老公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讲女儿怎么叛逆，她不耐烦地打断老公说，不要给我念妈妈经，影响我待会儿上台当男人。

看《虎度门》这部片子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真的是不断盘旋着林怀民讲过的那句话，艺术就是要你粉身碎骨，五体投地，还不一定对你微笑。电影讲的是一个戏曲演员为了艺术做出的牺牲，虎度门前，她选择走过去，戏比天大。

而对我来说，“虎度门”这个概念又可以延展出一些新的阐释。周嘉宁讲过一句话，大意是说，生活与写作常常互为拯救，那么在我看来，生活中那些可以让你忘我投入的事情：写作、运动、舞蹈、绘画，随便什么，都是拯救日常生活的“虎度门”时刻，让你有了物我两忘的几个小时。

而我无比珍惜这种时刻和这样的状态。

“虎度门”，乍一听似乎有些瘆人，还以为是什么恐怖片。其实是指粤剧里演员出场的台口。一个优秀的演员，跨过虎度门，便要忘记自我，投入角色中。

本片女主角扮演者是六十年代“香港七公主”之一的萧芳芳。这个为粤剧表演全身心投入的角色，在萧芳芳真实细腻的演绎下尤为感人。片中女主在告别演出时含泪对台下粉丝说：“我希望你们别那么快就忘了我，一个在台上奋斗了三十年的一人，我，冷剑心，今生无悔。”这段话仿佛也正是萧芳芳的心声。而她本人给我的印象，也恰如剧中人物一样英姿飒爽，坚强幽默。

成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剧中女主为了事业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实现个人自我价值的同时，永远失去的是一份亲情。想来绝大部份的普通人，总是会有太多纠结太多不舍，总想面面俱到，一碗水端平。殊不知，只有舍下才能得到，只有使出“洪荒之力”才会获得不凡的成就。

这扇“虎度门”真不是普通人可以走的。不愿轻易付出沉重代价的我们，注定只能在台下看戏了吧。

人生是一场表演吗？

以前，我不懂这句话。人生怎么是表演呢？怎么会那么假？怎么能够不是真实的呢？

看过此片，我觉得人生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说是一场演出。

冷剑心，从艺30年，影迷追着签名，演出座无虚席。她付出的代价却是，22年前，为了舞台，将儿子送给了“阿兰”。

“为了演戏，放弃阿俊（儿子的名），你后不后悔”。她说，有时候人生很奇怪，是没有选择的。她说，一切都是舞台给她的，今生无悔。跟她25年的老妈说，“干我们这一行，不全身心投入，怎么会有今天呢？”

其实你我何曾不是冷剑心，一旦我们进入一个“舞台”，扮演一个“角色”，我们也需要忘了自己，甚至为了演好这个角色，需要放弃真我的一些部分。

从心路历程来说，从现实处境看，谁人不在演出？谁逃的掉环境、时代与境遇的大潮？哪个不只是那大潮里面的一朵浪花？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也许你就是一个“名角”；演不好自己的角色，你将被“舞台”忘却。

然而，在扮演角色的，同时，不要忘了，还有一个真我在。心姐，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孩子，没有把“角色”当成自己（虽然甚似自己，做男人比做女人都美）。

然而，从舞台下来，掌声消退，终是孑然一身回到了真实的生活，做成了真我。

那么，除了角色，除了舞台？什么是真实的人生，生活的本质是什么呢？

也许自己的心才知道？

“虎度门是粤剧的术语，意指演员们出场的台口。一个优秀的伶人，一出虎度门，便要忘记本我，投入角色，交自己的心，人生如戏……。”

导演开篇便已经把中心思想交待清楚，题材颇为引人，可惜最终仍然是围着题打转却不见点睛之笔，实在看得人百抓挠心。看开场的序言，以为片子要表现艺术家与艺术之间心心相应的理解，是艺术的魅力让舞台下为口奔驰的凡人忘乎自己本身。而随着故事发展，到了沉香救母那场戏出来，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演员，其自身的职业道德要求她必须投入表演。两者立意之差十万八千里。

冷剑心的生活中虽有小的冲突的立破，但都没有继续发展成主线。港片素来最擅长在小冲突中见小聪明，可惜此片之中多见说教，直言坦白到令人冷汗直流的地步。冷剑心老公的生意失败出现地毫无征兆，完全是靠外力强行推动家庭矛盾的解决，手法非常业余。

没想到女配角那打酱油的男朋友居然是挑起高潮的重要角色。会不会相认的悬念倒也算有点看头。哪知一开始冷姐便说：放心我们不会相认。再加上陈晓东的表演，我就估计也不会委以重任，最终这个全片主要矛盾轻轻抹去，致使本片毫无冲突。

萧芳芳此片中时而有苗翠花的侠义和疯癫，时而又转台去了《女人四十》的欲说还休，跳频颇快，应接不暇。要说还是人物设定身份太多，却有不能合理取舍才搞成这样。不过芳芳姐的身段真是没得说！此片无她简直惨不忍睹。

袁靓靓的清汤挂面真是赞啊，青春无敌，戏曲造型也不错，只是唱起戏来表情有点古怪。李子雄表演还是那么游刃有余，片中最得我心的者属他。

可能也是期待颇高，看后不免气结，三星勉强了事。

《虎度门》

中奖的那一段我跟着她一起兴奋 我还在想到底是中了多少钱 是不是马上就要移民出国旅行 两三秒的思绪被喉糖两打打断了 后来想了很久 抽奖一定是抱着中大奖的心思去的 可是那么多的玻璃瓶子 那么多的谢谢惠顾或者是空白 应该也会降低一个人的期望吧

逛街那段本就不是很长 但是我的印象最深刻 心姐也在努力的赶时间给儿子置办东西 像是在这几分钟里想把对儿子所有的亏欠一次性补回来 问阿俊要不要内裤 两个颜色要四打 96条 接下来十年都不用买了吧 就很像我妈妈给我装冰箱一样 喝茶的时候心姐说可以哭出真的眼泪 也许剧情里不是演技好 但是真的是演技好

那个阿龙（还是阿虎）他应该也是喜欢心姐的吧

京剧景虚 粤剧景实 服装舞台色调都有南方的清新淡雅 可能因为我是北方人吧 有点欣赏不来 总觉得舞台泛白

在1996年就把同性恋这个概念搬到电影里去 不知道是那个年代太前卫 还是现在太不开化

女儿的女朋友 形象真的好 尤其是酒吧里和心姐聊天 一大一小两个英俊的女人 如果她长大了 应该和心姐一样的优秀 可惜言语间的 总是有自甘堕落的成分

心姐女儿这个角色 太不好了 没有血缘关系更应该轻松自在 她太像走过场的前景了 整个人都硬 镜头里给不了别人那种和亲人朋友相处的感觉 不好

“虎度门”指粤剧里演员出场的台口， 意指演员们出场的台口。粤剧名伶冷剑心（萧芳芳饰）纵横剧坛三十载，最终也要面对自己人生的虎度门：粤剧已到需要改革的时候，但推行时又困难重重；丈夫事业失败，欲移民澳洲，要剑心离开自己的剧团；十五岁女儿被怀疑有同性恋倾向；挚友兼剧团小生（李子雄饰）暗恋自己；廿二年前在南洋诞下的私儿子（陈晓东饰）竟现出现眼前，还跟剧团新进花旦（袁咏仪饰）谈恋爱

这种市井气的刻画，表现出影片对粤剧和粤剧伶人的态度——把这两者看作百姓之谓百姓之属，草根生出的草根文化。那就是家门口臭豆腐摊般的存在，平凡实在，不用花心思去评判对错或高攀低就，所以眼光和心思也就坦然。

摆在冷剑心面前的一个问题是，一个中年妇女怎样在家庭、事业和感情中取得平衡。《虎度门》既没有羁绊于艺术作品中高不可攀的信念和原则里，也没有悖于人之常情，弄出一些一惊一乍的噱头，让人觉得在做戏。《虎度门》是在平和中说出人生的道理，这是它的独到之处。

很香港的戲，很香港的人。影片也有舒緩動情的部分，但整體是爽快利落的，一如全片圍繞的唯一主角，四十歲的粵劇名角女文武生冷劍心，臺上英氣臺下大咧咧到傻氣，活得輕鬆卻並非因爲生活原本輕鬆。不悶，不浮，不俗。
生活對誰都不是輕易的。於情，早年在兒子與事業間選擇後者，託孤摯友二十餘年不見；婚後丈夫不忠帶回私生女，不能全無芥蒂卻也視如己出養大成人；另有一班女戲迷傾慕臺上英姿，移情到她本人，算是甜蜜的負擔。於藝，從唱梅香被輕視的歲月熬到如今擔綱正印；人到中年戲沒唱夠卻爲隨夫君移民需要提前退休；戲班裏還需調停年輕導演的粵劇改良與老派大佬間的矛盾。
一句no complaints, i can manage，她一一接招，一一化解。能隨口輕鬆提起當年欺辱過自己的正旦，能三言兩語擺平鬧情緒的天叔，不是太捨得舞臺但也平靜地學着英語準備離開。對戲迷的追捧敷衍周到，對女兒的同性戀情處理得當，唯獨見着親生兒子難保失態，卻也信守諾言不露真相，只傻乎乎地給他買了一堆玩具、全部款式的領帶還有四打內褲。
被誤導說冷劍心原型是任劍輝，所以電影一開場我就巴巴望着等白雪仙出來，可不是重點誤麼。那段曠世的傳奇也許以後能有人拍吧，但虎度門裏是另外的一些感情，沒感天動地到“如可贖兮，人百其身”，卻也足夠動人。按出場順序，以蕭芳芳飾演的冷劍心爲圓心，每一段情誼都美好，每一處互動都精彩。
身邊陪伴照顧自己二十五年的明嫂是助手也是老友，開場的禁酒、塞錢兩場戲道明二人情誼；接着是或許傾慕着她還或許是個GAY的劇團裏的後輩，投其所好地送上臭豆腐，被教訓說就該這樣聽導演話早些來排戲，筆墨精簡地又寫活一個人物；隨後出場的是同樣送來臭豆腐的老公，對狂熱追捧她的戲迷們頗有不滿卻也忍耐應付，雖是個不討喜的中年商人形象，卻不難看出伉儷情深。袁詠儀是從新加坡來求教的正旦演員，她對其則毫無架子地應承指點，尚不知道這姑娘之後會帶出她分別多年的摯友阿蘭，還有一個親生兒子。
準備移民是影片中她正在經歷的第一個事件，在學校學英文一段除了好笑以及李香琴出現演自己這個私人high點以外，有兩個作用：不情願地承認自己已年屆四十，對牛彈琴般地同老外解釋自己的職業。老同新，中同洋的對照之後主要由劇班裏的老師傅天叔和代表戲劇改良的年輕導演之間的矛盾的戲來擔綱，在最終的大團圓結局裏年輕導演學會了恰當地應酬老人，老人家也寬宏地接受了新的洋派的事物。而她自己的問題則是由於老公突然決定不要移民而化解了，中間出了老公瀕臨破產的插曲，襯托在她終於盼到的“中大獎”下差點讓人覺得淒涼了，她大咧咧一句我存的錢夠養全家一輩子就輕鬆化解了。香港電影就是這點好，不用深究地解決矛盾，用嬉笑就能避免問題。
女兒的同性戀情是事件二，她平日管教女兒的方法被老公認爲是過於放任，二人爭吵中道出孩子原來不是親生的隱藏矛盾。到底還是要解決問題，去到酒吧和女兒的戀人JOJO談話，象徵性地說完“你穿裙子會很好看”和“你們都是女孩子怎麼在一起”等傳統對白之後隨隨便便地就被對方說服了，掏出真正的考驗：“我把女兒交付給你，你要是真的愛她就努力考進這所學校，我送你和她一起去澳洲讀書。”這段感情戲支線後來沒狗血奇跡發生也沒就此爛尾，後面還尋個空放進了這對小情人的酒吧道別還有機場送行。
同JOJO的酒吧談話倒是引出了她的第三個問題：對自己性別身份的疑惑——總是作爲一個男人受到歡迎，雖然自我認同爲女性這點沒什麼好懷疑的，但細想想自己大咧咧的性格也不是那種特別“女人”的女人。先是被懷疑說追自己的男人是不是GAY佬，然後被評價“扮回女人好普通”，小靚仔年輕不懂事插完一刀補一刀。不過導演在這個問題上倒是並沒打算深究，搞個笑也就矇混過去了，四十歲的女人在對自己的認識上足以不惑。李子雄飾演的仰慕她的後輩倒是配角裏很出彩的一個，我愛極了他倆道別的一場戲，點題的“虎度門內外戲與真”，他說槐蔭送別，她答六郎罪子，他說十八相送，她回岳母刺字，一來一往四齣戲說明了兩人的關係和分別的態度，末了蕭芳芳抱拳鞠躬，擡起頭他已不見了影蹤。
若說什麼纔是冷劍心見招拆招的生活裏真正的大件事，還是那個被拋棄的兒子。臺上謝幕道一聲今生無悔，兩處眼淚掉得卻也真真切切，只是演了一生的大戲，人都當這流淚也是戲。她說“通常做得啱嘅嘢都係傻傻啲”，平日作風是大智若愚，到兒子面前卻是真的笨拙，因着是港產喜劇的緣故，表現得怎麼過火也不要緊，逛百貨公司一段很是可樂，謝幕演出的幕後拍合影時也是。這故事的好戲都在心姐和阿蘭身上，先一處伏筆借明嫂口既說分別久也道掛念長，蘭登場時半邊屏幕的舊照片勝過萬語千言，賓館裏的兩個榴蓮禮輕情重，最後虎度門口更是藉由明嫂一番話爲心姐道白“呢個世界都冇話邊個對邊個錯嘅”，散場之後由明嫂轉交相冊，蕭芳芳眼淚含着不掉的演技簡直絕讚，萬千心緒交叉着對明嫂玩笑賭咒的“要是今後見不到你點算”，忍住了煽情，保持了全劇一貫的品格。最後的解決是認了袁詠儀當契女，等於拐個彎收了做半子，尾聲裏一張明信片交代了能達成的最好結局。
故事圓融精巧，感情綫豐富且條條動情而不煽情，悲與喜保持動態均衡，表演從老戲骨到年輕演員個個精彩，對白裏的粵劇唱腔和夾生英文這些細節也都到位。向來不喜港產喜劇無厘頭過火的癲狂，包括同有蕭芳芳擔綱的《方世玉》也嫌鬧騰，這一齣虎度門在我迄今看過的喜劇裏頭堪稱巔峯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