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爱的巴别塔——《布谷鸟》
丧失了叙说的欲望,不是因为话语本身的无力,而是对生活的遗弃。但是,我挣扎着想说一些东西,因为只有说出来,我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什么地方,也许只有这样,我也才会知道我会走到什么地方。
一个说芬兰语的狙击手,一个说俄语的红军战士,一个说萨阿米语的少数民族妇女;一个憎恨战争但被逼站在德军一方的年轻大学生,一个爱好写诗被同伴告密离婚两次的老兵,一个四年没有接触男人和一群鹿生活在湖边的少妇;一个弥漫着铁血和仇恨的战场,一个湖光山色和谐静谧的自然居所,一个充满爱意、温暖和神秘的小木屋……
三个人生活到了一起,各自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语言,两个战争双方的男人从敌视隔阂到亲密互助,一切都在萨阿米少妇安妮的自然之心和爱意的指引下完成。战争不是一场永恒的仇恨,人需要从自然之中重新获得新生,也需要从自然之中学会真正的生存之道。
人类曾经想建造一座通天的巴别塔,这样人们可以登上天堂看到上帝,上帝并没有直接惩罚欲望无限总是在僭越神灵的人类,而是让建造巴别塔的人们开始说各种互相听不懂的语言,这样分裂了建造者们,也让巴别塔轰然倒塌。人类自此再也没有同心协力过,纷争和仇恨的空隙之中和平和安宁短暂地存在过,又立即消失了。二战之后的六十年只是历史长河中短暂的一刻,而且这一刻也并没有真正安宁过,战争带来的死亡一天都没有真正停止过。
《布谷鸟》中的三种语言也让他们无法建立和谐的关系,但是在安妮的影响下,他们用爱意互相交流,爱是人类唯一留下的共有的交流之物,而在距离人世久远的美妙的自然环境之中,爱意成为他们重建三个人的巴别塔的工作语言。在影片的最后,两个男人拖去了军装穿这兽皮离开了安妮,而在数年后的一天,依然生活在湖边的安妮对着两个以两个男人的名字为名的孩子讲述那段把他们带到世界上的故事——在我看来,孩子便是巴别塔建成之后从天堂中接下来的天使。
影片中没有反战的任何元素,但是它让战争变得丑陋不堪,变得肤浅无比。铁与血在干净祥和的自然之境面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人性之中的仇恨和憎恶或许只有在远离人世之后才会被淹埋在内心深处。我不知道两个男人各自回到自己熟悉的人群之中发生了什么,我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想便悲观无比。其实,从他们离开安妮的那一刻,我已经从心底遗弃了他们,那一刻巴别塔又一次倒塌了,他们还是选择了从天堂回到地狱,本来,人距离地狱远远要比距离天堂近。
2 ) 溪流和山峦,人道主义的诗篇《战场上的布谷鸟》
除了枪声,世界是如此的静谧。
对于兵士,我们不知下一刻的枪响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在准星和上帝之间,是奇迹。
1944年, 二次大战已是尾声,芬兰与苏联已签订了合约,退出了战争,疲惫的兵士们,已经厌倦了战斗,在俄罗斯的北部边境,三个不同国籍的人因为机缘走到了一起。
年轻的芬兰兵士维伊科因为犯纪律而被锁于巨石充当狙击手,他被迫换上了德军的制服。求生的欲望使他使尽全身解数想摆脱那锁链。这是意志的战斗,在一次次尝试后,在一次次的失败后,他顽强而努力
苏军少尉伊凡,因为遭受诬陷而被押解前去审判,但是途中遭遇轰炸,
中尉吓得立刻趴下,伊凡对他说:是我们自己的战机......
两人对比的本身,我觉得充满了时代的后觉,在人性的前提下,升华和神话早已同朽。只有着本能的人性,再也没有了夏伯阳式的英雄,在这前提下,红军的指挥官的形象始终是委琐的。这种导演主观上的刻意在原共产主义的国家的电影中尤其利害,在意识形态上的“媚西”是上世纪90年代后的一种原共产主义国家导演在泛人性论的话语下选择的一块“敲门砖”(一家之言,欢迎指正。)
然,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英雄的缺失和泛人性论的滥用,将使得下一代的孩子对纳粹、轴心国这些概念陷入一种形而上的空洞。无论什么年代,每一个国家(好莱坞同样如此)都需要“高大”的英雄,这是民族精神的凝聚的方式,历史永远是真实的存在,有着英雄的颂歌和平民的经历。他们造就了国家的史诗,他们是必要的民族精神的象征。
回到影片,在自家人的误炸下,押解伊凡的司机和中尉被炸身亡,交叉蒙太奇展示了在另一处维伊科的砸燎的尝试,每一次都是如此的不易,但是他锲而不舍地尝试着…
而,在边境线上,还有着一个斯堪的纳维亚少数民族——萨阿米族的年轻妇女安娜,她独自寂寞地住在荒无人烟的森林边上。每天的生活没有一丝改变,她渴望着人声,渴望着与人的相对。
在路边,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苏军少尉伊凡和两具尸体,女人的眼中布满了战争的惨烈,那只断腿控诉着战争的凶暴,此刻,这个但是她依旧平静地掩埋了尸体,萨阿米族的安娜是坚强的,是战争让原本柔软的女子坚强起来,她们同样用自己的存在担当起战争的另一半。
在衰败的战场上,无词的歌声中,是心灵的自觉。
善良的安娜将伊凡拖回了家,而经过不懈的努力维伊科也终于挣脱了羁绊,三个人,三个讲着不同语言的人在黎明相遇。
黎明,在安娜的居处,维伊科请求她打开锁链,语言不通让维伊科十分着急,他激动地对安娜诉求。
安娜静静对他说:大喊大叫是打不开锁链…
维伊科看见了窝棚中的伊凡,在战场以外,两个不同归属的男人相遇了。安娜平静观望着他们的对话,并且答应维伊科帮他解除脚链。安娜对维伊科讲述了她四年来作为孑然一身的女人内心的渴望和欲求,然而,语言使他们彼此无法了解对方。
伊凡想征服维伊科,但是失败了,维伊科向他发出了和平的讯息。他极力想让伊凡明白和平,他举出了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于和平》,陀斯妥也夫斯基、海明威《永别了,武器》。然他讲述的一切,伊凡眼巴巴望着维伊科,他一点不明白。
如诗如画的景色下,三个人的想法不同。但是每个人心头都有着和平的梦想。战争是恐怖的,战争的恐怖在于它的担当者永远是无辜的平民,他们离乡背井、流离失所和家破人亡。他们象草芥般为历史忽略,当若干年后,政客们有坐回圆桌,他们杯中的红酒必定是那些罹难的百姓鲜血酿就。
时间,让安娜喜欢上了维伊科,她的眼神充满了渴求,他们在不知名状的交流,维伊科对她说:现在就是一个驼背女人我看来也是公主
布谷鸟的眼神
当我们放下我们的精神归属,两个人就是两个人,如同前苏联的《第四十一个》,我们在自然中必定回返人的本身,自然而然!
聪明的维伊科建起了一个简易的桑那房,两个敌对的男人,第一次在桑那房友好地交谈,可惜,他们无法明白对方在讲什么,这种隔阂十分有趣,因为只有交流才是人与人的通衢,于是,语言就是一座金桥,一座可以到达和解彼岸的桥。
安娜拿来擦身的草,她望着两个健壮的男人,炉火的红光映红了安娜的脸庞,这也反映了安娜的心境中充满了渴望。
又是个朝霞出现的黎明,久旱遇甘霖的安娜畅快地“欢唱”,这一刻,人将自己交给了自然的人。宁静的湖边,美丽的湖光山色,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妙的呢?!
而伊凡对此充满嫉妒,他提着斧子闯进了维伊科睡觉的地方。但是维伊科的一席话让他住手。
两个人在纷争后坐到了湖边,维伊科讲述着他对战争的厌恶和对诗意生活的向往。
湖水悠悠,缓缓前行,生活总是慢慢经历和发生着……
维伊科和伊凡,发现了一架失事的飞机,伊凡找到了飞行员的配枪,并将它匿于身后。而维伊科对女飞行员的死感到难过:女人不该打仗,真是让人心痛。
但是,不同的背景让他们永远无法有着信任,语言的障碍让他们无法明白彼此的心声,悲剧正在降临,谁也无法逃避!
机上的传单使维伊科明白芬兰和苏联休战了,他告诉伊凡应该和平,并且主动想砸毁狙击枪,但是伊凡误解了,他以为维伊科想杀他,于是,先发制人,对维伊科打了一枪。维伊科倒下了,等伊凡弄清了事实,他后悔不已,他将维伊科背回了安娜的居处。
神秘的招魂(撒满的仪式)开始了,安娜试图唤回维伊科的魂魄:
在超现实的景象中,维伊科的灵魂听到了安娜的鼓点,红色的生气和蓝色的死色在对持,在抗争。生死之间,是心灵对世间某物的留恋,这是唯一能够破除死穴的力量。
归来,请听人声的呼唤,回到此岸和死神道别,让地狱之门在你的身后远离;归来,请留在还有依恋的人间,灵魂回归躯壳,让人间的暖意充填你本已冷却的心房。
维伊科活了,伊凡也“活了”(心灵的复苏),一个平凡善良的女人改变了他们,也将影响他们的后代:一对孪生子,孩子们是他们三个人的爱的纪念和结晶。维伊科和伊凡都是孩子们的父亲。
阿·罗果什金导演的这部影片,是以人道主义为基点的,他含蓄描述了战争对个体的异化,歌颂了战争中平凡的女人们,他告诉人们,和解的重要和希望所在。
两个男人走了,走回他们的故土和家园,他们不再是战争机器的一部分,他们因为一个女人而明白着未来。
曾经,有一个故事:关于通天塔,上帝害怕人类的团结,故意让人类彼此隔阂。
记得,大侠古龙曰:天涯远吗,天涯很远,可是,人心更远
那么,我们永远隔绝?不,请相信我:
至诚的心声,感动上苍;善良从来不会种错误,对于个体而言,只要我们心存善意,我们或许能够改变自己和别人的将来,人类,每一次的崩溃边缘,都是人道主义的力量化解了仇怨,伸出你的手吧,告诉所有的人:你来到世上,你没有带着武器。
或许,你被无知伤害,但是请您相信我,更多的时候你因此有了一个朋友。
愿善良和每个人同在!
2003年7月25日 星期五 15时10分
OSAMA KAVKALU 于 浦东 寒鸦精舍 雷雨后 有着彩虹的日子,生活不是我们能完全掌控的,但是我们却能够掌控我们自己,多一点善良,少一点邪恶,这是人之道,也是生之门……
3 ) 布谷鸟请带我回家
辽阔无人的高山荒原里,战争的硝烟还没有散去,一个芬兰狙击手威克、一个俄罗斯军官伊万、一个少数民族女人安妮意外相遇了。语言上的不通、立场上的对立似乎成为了一道交流的屏障,但总有一些东西是抹不去的。这就是俄罗斯电影《战场上的布谷鸟》,一段传奇,一个寓言。
一 那么远 这么近
当威克被镣铐锁在山间,只能通过狙击枪口往外张望的时候,世界都浓缩在那小小空间之内。他看见伊万乘车而过,看见他的汽车在轰炸中损毁,看见安妮默默埋葬尸体,看见她把他拖走,可威克并不曾知道他们的命运会有怎样的交集。他们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狙击窗口那端一个微小的人像,仅仅可以用来证明他还未被世界所抛弃。狙击窗给人以狭小辽远之感,象征着此刻的三个人之间真实存在的距离,看起来是那样遥不可及。
但当威克终于挣脱束缚的时候,这份距离在陡然间被拉近了。为了取掉脚上的镣铐得到真正的自由,他走进安妮的小屋。原本远在狙击窗口那端的影象刹那间真实起来,变成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早先看与被看的关系,一下子改变为同甘共苦的依托。狙击窗口给人的窒息感在空旷的空间中被消融淡化,一种亲密感随之诞生。
之后,狙击窗口的运用在影片中仍然出现多次,带来的却不尽是距离,而是带有感情的注视。近与远,看与被看,这样的对立在时间的推移里渐渐模糊,这可以说是导演的独具匠心。
二 对不起 你说什么
威克说芬兰语,伊万说俄罗斯语,安妮说萨阿米语,三个人都用着完全不同的语言进行着交流,这是本片最大的冲突所在。最常见的一幕是,一个人滔滔不绝,另一个人却是依着自己的理解在错误地回应,看着字幕的我们也许会觉得这样的情景很有些喜剧效果。而这却是,导演在本片中设置的一大包袱。
我们常说,语言是沟通的必备武器,但当看完此片,你却可以感受到语言此时的苍白无力。甚至在很多时候,语言对他们之间的交流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眼神、动作或者微笑能让彼此了解对方的意思。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空房子》,同样淡化了语言在交往中的作用,却挖掘到了更深层次的内心。
不同的语言,同样的人,同一片天空下,同样的生活。这样的寓意在影片里显得异常鲜明,但这远远并非电影的全部。
三 我们都不属于这里
二战时,芬兰是德军盟友,俄罗斯则属于坚定的反法西斯阵营。这样的身份让威克和伊万在初次见面的一刻就站在了对立的地位上。当然,实际上,他们并不是两个狂热的战争分子:威克是一名尚未毕业的大学生,他憎恨军旅生活,因此才会被战友以违反纪律的罪名用镣铐钉在石头上以示惩罚。而伊万更是一个带有文学气质的军人,他热爱诗歌,把叶塞宁的照片带在身边以示鼓励,却不想会被同僚揭发继而受审。在战场上,他们都是不合格的军人,与自己应有的身份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游离。
这样的两个人却在战争即将结束时意外相遇了。两个都对自我身份有着别样认知的男人对对方的出现却有着不同反应。威克厌倦战争,只想早日归家,对伊万明显的敌意不以为然反复解释,希望与他成为朋友;伊万却从一开始就将威克视为该死的法西斯,对他百般提防,甚至对威克与安妮的亲密满心嫉妒,一直寻找着除掉他的机会。本来都对战争无甚好感的两人却不得不在远离战场的地方成为敌对的双方,这样的安排未免有些讽刺。
这正是导演设置的又一个包袱。威克与伊万都是没有归属感的男人,在战场上,他们找不到生命的意义,在战场外,却必须回归到军人的身份。这样的矛盾使他们共同生活的时间都充满着各种不协调的因素,但又因此得到更多的戏剧冲突。而在这辽阔无人的高山荒原间,他们渴望归属的愿望却又萌发得愈加强烈,这都为影片的发展提供了依据。
四 所有的士兵都是未成长的孩子
影片的主人公是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表面上看,两个男人应该处于强势地位,实际上,却是安妮在主持他们的生活,她在此扮演的实际上是一个母亲的角色。安妮帮伊万治伤,给他们缝补衣服,替他们做饭,甚至在威克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为他招魂,这一切都将她放在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上。
有人说,所有的士兵都是孩子,战场是他们成长的地方。可对于威克和伊万这两个不称职的士兵而言,安妮却负担起了母亲的一切。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威克与伊万永远无法经历这样一次生命的回归。因此,当影片的结尾出现两个金发孩童,安妮用平静的语调给他们讲述威克和伊万的故事,在一片姹紫嫣红间,你会突然感觉世界多了一些温暖。而当安妮对孩子们说到“你们和你们的父亲有着相同的名字——威克和伊万”时,我惊讶地发现这才是导演给出的最隐蔽的一个包袱。生命在这里成为一个轮回,安妮成为了威克与伊万真正的母亲。
五 一点魔幻
电影本来就是基于一个带有一些奇幻色彩的故事,而导演似乎还嫌不够,在影片快结束的时候更是安排一场异常魔幻的情节。威克被伊万意外打伤,危在旦夕,而安妮此时用传统方式招魂,期冀威克能够安然归来。我们看到,一边是在火光照映下,安妮在昏迷的威克身旁用费力地用萨阿米语喊着“我要把你的根拖出来”,“跟着狗叫回来吧”;一边则是威克的灵魂在黑暗的山谷间游荡,在死神的召唤和安妮的声音中游移不定,不知最终该往哪个方向去。
这是电影里最为阴森昏暗的镜头。威克的灵魂甚至在死神的带领下越来越偏离生命的方向,但是隐隐约约传来的安妮的声音却让他终于甩开了死神的双手,大步向生存的彼岸奔去。这不但是威克的重生,也是伊万的重生,他终于可以抛弃从前的狭隘正视生命的意义。导演运用这样的一个段落,不仅完成了对威克与伊万的洗礼,更是强化了母亲这一角色在他们生命中的重要作用。
六 离开与归去
电影的结局是威克和伊万最终都离开了安妮,回到了各自的家乡。临行前,他们对安妮说谢谢,却被安妮催促着离开。画外音里,安妮平静地说到:我知道他们不属于这里,他们要回到妈妈身边去,所以我给他们缝了厚厚的衣服,准备了吃的,他们在那个山头分手。
在电影中始终穿着军装的两个男人终于卸下那身沉重的皮囊,套上了最原始的兽皮,在冰天雪地里向从前种种说了再见。他们离开安妮,离开对方,迈着坚定的脚步离去。原本没有归属感的两个男人在历经艰辛之后终于找到落脚点。在脱去军服的同时,他们彻底地从一种特定的身份过渡到了一个普通的人,这就是电影最终要表达的主题——回归。
七 听布谷鸟说话
片名直译过来就是《布谷鸟》,这在电影里有两重含义:二战时,俄罗斯常常把芬兰狙击手称呼为“布谷鸟”;同时,安妮的名字在萨阿米语中的意思也是“布谷鸟”。
影片是在安妮的陈述中结尾的,其实整个电影都是安妮给两个儿子讲的一个故事,我们一直在听这只布谷鸟说话,说她自己的故事。然后,就看见,本来了无色彩的山间开出了点点缤纷,这是家的颜色。
4 ) 大自然的游牧人
这个小故事开始的时候二战正要结束,德国军队已经开始军心涣散,苏联军队也开始出现内部瓦解的征兆。一个德国逃兵被一支纳粹小分队钉在了北欧森林里的一块岩石上——他的右脚脚踝上拴着铁链,铁链的一端连着铆钉,而铆钉被砸进了坚硬的岩石。这个孤独的战士当时面临的窘境有点像希腊神话中被俘的普罗米修斯(这似乎象征着德国被钉在了人类的耻辱柱上,但俄国导演对历史和德国的态度不会如此松动,这个士兵是个芬兰籍的大学生,他并不代表纯粹的德国,他只是一个厌倦战争,渴望自由的普通逃兵)。
苏联军人伊万是个受排挤的下级军官,在被压赴后方的路上,他乘坐的吉普车被德军飞机击中,负责押送他的军人被炸死,他也受了重伤。独自居住在森林里的拉普兰(应该是一个类似鄂伦春人的游牧民族)女子安妮发现了他,把他拖回木屋救治。而这时,那个德国士兵在利用火和水挣脱了岩石之后,也来到了安妮的木屋。于是,在这三个语言不通,性格迥异的男女之间发生了一段有趣而奇异的故事……
这显然又是一则反思战争的寓言,三个人代表了三个立场,战争中的敌对双方和一个与世隔绝的局外人。其中最关键的人物是拉普兰女人安妮,也就是“布谷鸟”。与其说她是这场战争的旁观者,不如说她根本就无视战争的存在,她的丈夫四年前参战离开了她,她独自住在偏僻的森林里,陪伴她的只有一条狗,三只驯鹿,简陋的小木屋,大森林和一面湖。战争的是非在她眼里没有任何意义,她靠本能和巫术生存,拥有人类最初的朴素世界观。她既慷慨大度地救死扶伤,也毫不顾忌地及时行乐,当受到恩泽的男人们要离她而去时也决不阻拦。她就像森林的看护者,一个大自然的游牧人。相比之下,两个军人反而有些微不足道:德国兵无奈下参战,一心想回到的就是战前的大学生活,而苏联军官则被毒害得更深,是一个满身阶级斗争细胞的标准苏联老革命。两个人离开“布谷鸟”的大森林(纯朴自然)时,脱掉了标志各自军人身份的制服,换上的是身份模糊的兽皮,看起来像是完成了某种洗礼仪式。
这个故事最突出的立意,是摆脱了一般意义上对战争双方做出的是非判断,也不仅仅是廉价地表现战场上的人性主题,它渴望跳出以往战争片一贯的反战窠臼,而以纯自然主义地描绘化解恩怨,同时也并未干预观众对其后故事的想象——两个军人后来发生了什么,影片没有作任何交待。技巧上,影片手法纯熟而简约,镜头精确而朴实,其中又不乏妙趣横生的黑色幽默,是很值得一看的俄罗斯电影。
5 ) 《Kukushka[战场上的布谷鸟]》鸡同鸭讲
http://axinlove.com/2010/01/kukushka/
《Kukushka[战场上的布谷鸟]》鸡同鸭讲
by @xinl.ve 100101
瞟完昆丁·塔伦蒂诺的短片《Nation’s Pride》(《Inglourious Basterds[无耻混蛋]》的插曲),不禁哑然失笑。刚觉得牺牲数十人都不能解决德军狙击手的盟军将士太傻,为什么不搞来重型武器直接把对方轰趴下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类似巴顿的将军嚷嚷,“老子可不想成为毁坏千年古迹的罪人,你们给我去人肉拿下”,成就了Fredrick Zoller的壮举。
之所以要提这一段,不过是感叹同是狙击手,人和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Kukushka》里Fat Jussi真就变成了一颗钉子—-铁链把他和岩石牢牢地钉在一起—-跑都跑不掉,完全不符合狙击手机动作战的需要。Fredrick成为Nation’s Pride,Jussi成牵制敌人的炮灰,无怪乎本片主人公要当一个逃兵。因为是芬兰导演的作品,不愿杀敌的芬兰籍逃兵也笼罩了爱好和平的光环,电影的三位主角,Fat Jussi的人格形象接近完美。
加不进事件、新的人物,电影的空间只在湖畔几间农居。有限空间里腾挪,电影的好坏取决于编剧的能力。三个具有不同国别身份的男女聚在一起,支撑一部电影的长度,彼此语言不通,现实中可想而知的乏味场景。电影正好就是利用了言语不通、鸡同鸭讲的误解,增加趣味,推进情节。注意到景框之内和之外的差别,真要是只懂一国语言,不能理解另外两个人,将心比心进入人物之中的电影观众肯定还是很难做到电影的全知。导演制造了角色Babel塔的困境,却通过字幕解决观众对情节的疑惑,电影可以让人成为旁观者清。
静谧的湖边景致,放到本片之中,无疑是对比战争的喧嚣与伤害。会期望那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但不希望生活在战争年代,观众于是也就认可了国家和民族之间的战争对个体而言都是悲剧。芬兰和俄罗斯留下了两个小孩,代表了融合但也略显做作。一个完美结局还不够,导演还要继续用血缘的继续来加强自己的态度,并不自然。
Kukushka.2002.FINNISH.iNTERNAL.DVDRiP.XviD-gFViD
6 ) 《战场上的布谷鸟》:爱战胜了死亡
两个处于交战双方的士兵在一个土著女人的棚屋遭遇,故事才真正开始。
一个浪漫的故事,一个传奇的故事。在西文中,浪漫好像就是传奇。
在故事开始之前,是一个平铺直叙的寓言,人被战争束缚和挣脱的寓言。作者在此借用了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古希腊神话原型,作为一种象征,蕴涵丰厚,是这部电影我最喜欢的段落之一。
这个故事不可能发生在阴天,所以那一天阳光很猛。轴心国阵营的芬兰士兵维克因反战而被上司惩罚,用脚镣铁钎钉在岩石上,他利用自己的眼镜片、树脂和水,制作了一个凸透镜,通过太阳取得了火,把被囚禁在岩石上的自己解救出来。为此导演不惜花费大量的篇幅,不厌其烦地呈现维克自救的每一个细节。后来我们从维克的言谈中知道,他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被迫参军的士兵,满口的托尔斯泰海明威陀斯妥耶夫斯基,引用了《战争与和平》、《永别了,武器》和《白痴》,这,为其自救过程中的机智和韧劲给出了合理解释。
说萨米语的拉普族女人安妮(布谷鸟),自四年前丈夫参军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独自在湖边靠养殖驯鹿为生。这天,她刚刚用鹿血和鹿奶救醒被炸弹震伤的苏联军人伊凡,又迎来了还戴着脚镣的维克。传奇自此开始。
故事很浪漫,故事中的语言却尴尬。三个人说着三种语言,都勤于唠叨,互相却无法听懂。语言的无能,强化了肢体、表情和行为动作的表现力,倒是刚好切合用影像语言表达。但是语言毕竟重要,无法通过语言交流的后果,是伊凡枪击维克,险些取了维克的性命。如果电影中没有因语言的障碍导致不幸的情节,那真是对上帝的有趣的冒犯——轻视和嘲弄了神在巴别塔事件上的决定。而事实可能是,巴别塔人类永远无法重建。
四年没见过男人的安妮,直接了当地冲进酷爱洗澡的芬兰人维克搭建的简易的芬兰浴室,喜欢土耳其浴胜过桑拿的维克和可洗可不洗的俄罗斯佬伊凡正赤裸着洗蒸气浴呢。在男人的窘迫无措中,安妮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在送浴草的借口下,娇憨的神情和顽皮的眼神伴随中,她终于伸手选中了年轻的维克。这一段扮演安妮的演员表演得张驰有度,恰到好处。要喝彩。
在维克被伊凡误伤后,安妮用萨满教的方式为维克招魂是电影中浓墨重彩的段落,似乎是要与影片开头维克的自救一段呼应。但我却不太喜欢,理由却一时说不上来。
电影有一个温馨的结局。在结尾,我们知道了整部电影就是安妮在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讲述他们父亲的故事。两个孩子分别有和维克、伊凡一样的色泽的头发。
这部2002年出品的俄罗斯电影,对苏联多有嘲讽,准确的说是自嘲。略举几例:伊凡待他像儿子的上司,告密伊凡用诗歌反对苏维埃,伊凡因此被捕。苏军的飞机轰炸自己人。苏军派遣白净娇嫩的少女驾驶飞机参战,横死异乡,伊凡的行为也多极权下顺民的的弱点:狭隘、多疑、无知……不一而足。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战场上的布谷鸟》通篇洋溢着一种有淡淡哀愁的幽默。这种幽默感是否是俄罗斯式的,我不知道。
导演罗高什金,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用尽量少的演员和尽量多的元素,为我们拍了一部好电影。擅长此道的导演韩国有一个金基德。前些年讲述一个父亲和俩个儿子的伤感故事的获奖的俄罗斯影片《回归》,也是这种手法。
令狐补充@呼喊与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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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布谷鸟
小学看过的片子又拖出来看
看到招魂的时候 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梦
冰雪覆盖的极地苔原 绿和白是仅有的颜色
我照例穿着浅的薄的单衣
沼泽漫不过脚脖 你头也不回的走过
当时我一定也有机会叫住过那么一个
一定是带着哭腔的我没让你听出我喊的是什么
蓝冷的北风, 彪悍的姐姐, 天书般语言, 狗叫与鼓声, 太令人魂牵梦绕了.
拖了这么久,半夜一点多调完字幕,看到结尾他们各自安静离开,安妮(Кукушка)仿佛置身事外地诉说着这段颇为奇异却充满人性最质朴一面的故事,久久无法忘怀。资源http://subhd.com/a/359113 8.7
在CCTV6看的,幸运的是不是配音版,否则电影可能会被毁掉。
卧槽!这么经典的电影——电影资料馆
很有意思哦.三个人互相不明白对方说什么.
远离尘嚣无战事,但闻子规啼空山,男人用战争去毁灭,女人用心胸去包容
这个女人实在是顽强到让人无语,
即使说着同样的语言,每天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同一个床上睡觉,还是未必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镜头美极了,查了一下是在Кандалакша那儿拍的
5.29 反战片太多人拍,不乏小清新玩概念。两妙:一是三语不通讲人类隔阂及误解的绝对性(小型人际战争模拟,自说自话喜剧性);一是给战争和平性别具象化,讲萨米语又通灵的女主兼容并蓄,像博爱又心不在焉的母亲(Gaea?)对待淘气小孩一样包容并化解冲突,真童话/寓言。前半小时太拖沓,招魂声效嗲。
如果其中有人性,也是粗淺的為人性而人性。
一苏联军官、一芬兰逃兵和一拉普兰女子邂逅在1944年的深秋,三个语言不通的异族人在这所荒凉的世外桃源演绎了一场关怀和和解的故事,巴别塔倒下后,人们以返璞归真之心重建了信任与爱,无论时长时短,在布谷鸟的啼唤下,希望如春天般终会降临。
对我来说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真是一句也听不懂啊!他们一直也不想找出别的办法来沟通挺有意思的!
三个语言不通的人在俄罗斯荒野相遇,神秘的灵力看得我不寒而栗
cctv6.叫床牛逼~
战争多残酷,和平多美好。不要好战,不要支持穷兵黩武,战争灾难的最后的承担者一定就是如你我的芸芸众生。但是,如何才能够保证不发生战争呢?似乎,从古至今,战争的策源地都与极权相关,德日俄莫不如此,可以预见,在成熟的民主体制下,如当前的美欧,当是极难再次发生大规模战争的了。
概念其实挺有意思的,可惜很多细节没处理好。而且对于语言互不想通的三个角色来说,他们的台词实在是太多了。这样就很刻意了。
鸡同鸭讲最好的体现,太搞笑了哈哈!
三个人,三角恋,三种语言,三种信仰。战场是男人战斗的地方,布谷鸟只渴望美好春天的来临,只有女人才能洗礼男人的心灵,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
摄影非常棒,取火开锁及击鼓还魂两场戏让人映像深刻,尤其是后者冷暖两色的运用。女人用血与奶为男人解开战争枷锁,男人却在鱼水之欢后扬长而去;女人留下收拾残局,继续用奶水抚养着后辈。故事有趣又饱含寓意,通过诙谐离奇的三人组合,寄托着导演渴望和平的反思。
羅戈日金的高水準軟戰爭片呢。羅戈日金好歹也是上個世紀80年代「涅瓦浪潮」的主將,跟巴拉巴諾夫一樣嘗試各種類型片的製作,如喜劇,情景劇,當然還有黑片……